“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她郑重道。
熊衍手上杯子不稳,红酒洒在了花绘的白衬衣上。他顾不上说抱歉,擡手就把花绘搂得更紧,“不是。”
杯子摔落,清脆地碎了一地。
“不是一见钟情。”熊衍重复道,“我只是没想到,在你失去的这段记忆里,我居然是这麽重要的角色。”
他扯起笑容,闷声道,“你想要找回这段记忆吗?”
“也许这段记忆中会有不好的情绪呢?”他继续问。
花绘没说话,她的长发散落下来,弄得熊衍的脸痒痒的。
她想得很认真,而熊衍就慢慢地等着这个答案。
“一副画,还没画完就被丢掉的话。”她语气平静,但熊衍却能听出其中的失落,“那是莫大的遗憾。”
“纵使画中有小小瑕疵,也依然是画的一部分。”花绘轻抚男人微微有些胡渣的面庞,继续道,“”
“很多人都想要失忆,想要忘记某一段回忆。”
“而彻底忘了的人,很多都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而我,”花绘认真地看向熊衍,眼神里很是坚定,“没有彻底忘记。”
“我能感觉到,那是段弥足珍贵的记忆。”
“多少次午夜梦回,你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既然没有彻底忘记,既然这麽多年执着于此,就该记起来才是。”花绘牵起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微笑。
熊衍痴痴地看她,下意识地点头附和。
花绘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我也三十三岁,我们刚刚好。”
熊衍再无法忍耐,他把花绘拉到自己腿上,二人唇齿缠绵在一块儿,整个世界都被他们抛却脑後。
“我帮你想起来。”气息交换间,熊衍许诺道。
“遇到你。”花绘轻轻喘息,“我已经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二人离得很近,气息打在彼此身上,熊衍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
花绘抵在熊衍耳边,用气声道,“那你能告诉我——”
“今天早上推开我房门後,为什麽会按捺不住扑上来吻我呢?”
“为什麽要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呢?”
花绘缓缓地说着,往日里她慢悠悠的语调,今时今日便化作了磨人的绳索,将熊衍缠绕得呼吸都要停滞。
“衍哥。”她富有玩味地笑笑。
花绘感觉自己在熊衍面前,就会破开安静的外壳,她的灵魂都变得年轻而炽热。
熊衍慌张地干咳几声,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我……”
他三十多岁正值壮年,很难把持得住。
为了不让花绘感觉到异样,熊衍轻轻把花绘推了起来,自己也很快站起来。
眼前是花绘安静的笑颜,熊衍恍惚极了,脸像是彻底熟透了,哪怕他皮肤黑也能轻易看出来。
他张张嘴又闭上,紧张地说不出话来,花绘都能听到他心中鼓声大作。
熊衍闭上眼,少年时期的花绘却又浮现在他眼前,他终于再无可奈何,声音嘶哑:“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很久。”
泪水滑落,花绘有些不知所措,伸手帮他擦去。
她的手腕被熊衍拉住,熊衍揩了把脸,恢复了平静,“衣服湿了,会凉,你去换吧。”
他眼眶通红,长长舒了口气,背过身去收拾这片狼藉。
花绘站在原地,有些愧疚,她好像不该这样对待熊衍,对待一个将爱意深埋于心底十五年的“少年”。
可她心脏狂跳,她莫名觉得自己有着和熊衍相同的情绪。
苦涩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