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混混沌沌的,花绘终于醒了过来,她口干舌燥地倒了一杯水来喝。她想起来些关于风铃的事情了。
熊衍送她的贝壳风铃她确实很喜欢,听着响好像就有海风扑面而来似的。高二时,花绘的座位正好靠窗,于是,她就趁着晚自习前赶作业的时间,把风铃挂出来。
但是一来二去,常梓欢她们便生出不快,硬要说这东西影响她们姐妹聊天。
花绘只好收了起来,无人时才敢挂出来。
後来她去参加集训,一些东西就在教室放着,高三时全年级都要搬教室。花父花母本来打算在搬教室前把花绘的书和杂物都带回家,但搬教室的时间却提前了。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她的东西就都到了垃圾堆,书是找回来了,可风铃却不见了。她当时伤心至极,失态地回来问清楚事情的经过,愤怒地找她们三人组要说法。可风铃终究是不见了,精心制作的礼物被人这样粗暴对待,甚至弄丢,她根本不敢告诉熊衍。
花绘从回忆中挣脱出来,靠在床头上,又翻出那张照片,再三确认了和记忆中的风铃是相同的。
她深深叹息,才想起熊衍的消息她还没来得及回。
小红点儿孤零零的躺在那里,似乎也在质问着,“为什麽丢下我不管!”
“也没有很忙,刚刚在睡觉。”她略有些心虚地回复。
花绘发了条语音,点开打算自己听时,才想起自己摘了耳蜗。她戴上电量所剩无几的耳蜗,发现自己嗓音沙哑疲惫,又连忙撤回,改了文字。
男人却已经听到了,“怎麽,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刚起床。”
熊衍是在昨天晚上八点发的消息,花绘却在早上八点才回复他。正常人并不需要这麽久的睡眠,熊衍很不放心地多问了几句,花绘只一味叫他放心。
耳蜗彻底没电了,花绘也忘了给备用电池充电,她心大得很,便想正好享受下难得的安静。
她找出自己的花板,想要把记忆中的少年给画出来。
她还是很在意躺在病床上时,熊衍说了什麽。她洋洋洒洒地凭着感觉画,但是无论如何修改,都画不出那份神韵。
花绘只好作罢,换纸改画了那串风铃。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一种习惯,满腹心事的时候,不妨跟随着直觉来画,想到什麽就画什麽,不讲究任何笔法和色彩搭配,只画自己的心。
女人搁下画笔,仔细欣赏一会儿,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
是了,昨天除了那些茶点,她没有吃任何东西,此刻也难免饥肠辘辘。
本想看看时间,花绘却发现手机一直在振动,疑惑地点亮屏幕。她大惊失色,来自父母丶熊衍丶贺暖的消息一共有几十条,未接来电也有七个,大部分都来自熊衍。
又误事儿了。
电话还在响着。
联想到男人焦急的神色,花绘颤抖着点下接听,发现什麽都听不见。好吧,她没有戴耳蜗,也不管电话里面说的什麽,她哭笑不得地解释。
不经意地擡头,她卧室门不知道什麽时候打开的,气喘吁吁丶满目忧虑的男人站在门口,扑过来紧紧抱住了花绘。
花绘觉得这场面有些似曾相识,可不就与那天查房时一样吗?她自觉理亏,心中暗暗想着,以後一定要记得给耳蜗充电。
男人眼眶通红,一滴泪从中滚落,把她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擦。
“对不起啊,耳蜗又没电了了,”她轻轻吻上男人的脸颊,“以後不会了,我一定时时刻刻都戴着耳蜗,好吗?”她语气像是哄小孩儿,耐着性子安慰道。
熊衍抚着她的长发,二人拥吻,男人发泄般夺取着她的气息,花绘很快就喘不过气了。
但她意外地很享受这种感觉,任由熊衍抱着她,在晕头转向间还能勾起唇笑。
男人气不过,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备用电池,帮花绘换上。他神情严肃,眉头还紧锁着,动作倒格外轻柔。
花绘就站在原地,让他帮自己戴上耳蜗,“怎麽买这麽多。”
“还笑。”男人狠厉的声音挤进她耳朵。
她弯着眉眼道,“听见啦。”
“真的对不起。”花绘重复,可熊衍又听不得她道歉,又上前把她的嘴堵住。忘情拥吻时,他馀光瞟到画板上风铃,顿时愣在原地,他喘着粗气犹豫开口,“你喜欢这个风铃?”
“你送我的,我自然是喜欢,”花绘趴在熊衍脖颈处,低声耳语,“喜欢得不能再喜欢。”她的呼吸柔柔地打在男人身上。
“你想起来了!”熊衍又惊又羞,抓着花绘的肩膀惊喜地问。
“想起来一些。”
花绘歪了歪头,目光也流转到那副画上。
男人脸红成一片,身体处的异样更加明显。面前的花绘还像十五年前一样不染纤尘,纯净得让人很想投身而入。
他终于按捺不住,颤抖着声音问,“可以吗?”
花绘迟疑片刻,反应过来他问的意思。她刚想应下,肚子便不争气地咕噜噜响了。
熊衍这才从欲望中醒神,像头大金毛似的甩甩脑袋,想起自己来找花绘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