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宗的演武场从未如此喧嚣过。
夕阳的金辉洒在白玉铺就的场地上,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躁动。数千名弟子聚集在这里,密密麻麻的人影攒动,手中的兵器在余晖下泛着冷光。
演武场中央的高台上,张长老正唾沫横飞地演讲,他身旁的木架上挂满了染血的衣物和断裂的兵器。
“诸位师弟师妹请看!”张长老一把扯下一件破烂的道袍,声音尖利如枭,“这是昨日从灵矿逃回来的弟子留下的,上面的爪痕分明是玄天宗的‘裂山爪’所致!他们不仅扣押我宗使者,还残杀无辜弟子,此仇不共戴天!”
台下立刻爆出愤怒的嘶吼。
“杀了他们!”
“为同门报仇!”
几个身着孝服的弟子哭倒在地,捧着灵位哭喊:“爹!你死得好惨啊!玄天宗的狗贼,我要杀了你们!”
这一幕更是点燃了众人的怒火,不少弟子已经按捺不住,朝着山门方向挪动脚步。
张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指向木架上的一枚令牌:“这是从玄天宗奸细身上搜出的血煞令牌!他们早就和邪魔勾结,妄图吞并我宗灵脉,奴役我宗弟子!”
人群后方,李子悄然站在一棵古柏下,青赤双色流光在眼底流转。
他刚从断魂崖赶回,身上的血腥味还未散尽,就听到演武场的骚动。
当看到那些“受害者”时,眉头不由得皱紧——那几个哭嚎的弟子,分明是张长老的心腹,他们的父亲早在三年前就死于妖兽之乱。
“好一出狸猫换太子。”李子指尖凝聚起星辉之力,悄然扫过全场。
这一扫,心中顿时一凛。
在人群的几个角落,藏着十几个气息诡异的黑衣人。他们穿着玄冥宗弟子的服饰,却在暗中掐动法诀,一缕缕肉眼难辨的黑气如同毒蛇般钻入周围弟子的识海。
那些原本只是愤怒的弟子,在黑气的影响下,眼神变得狂热而混乱,手中的兵器几乎要出鞘。
“张长老!别废话了!”人群中有人高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尖锐,“快下令吧!我们现在就杀去玄天宗,踏平他们的山门!”
“对!踏平山门!”
附和声如同潮水般涌起,连一些原本保持理智的内门弟子,也被这股狂热的情绪感染,握紧了手中的法器。
张长老满意地看着这一切,正要开口下令,一道身影突然跃上高台。
刘长老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他身上的囚服已换成锦袍,手中握着一柄闪烁着红光的长剑,显然是动用了某种秘术恢复了修为。
“诸位!”刘长老的声音比张长老更具煽动性,他高举长剑指向西方,“玄天宗就在百里之外,他们的弟子此刻正在饮酒作乐,嘲笑我们的软弱!难道我们要让先烈蒙羞,让同门白死吗?”
“不!”台下的嘶吼震耳欲聋。
“那就拿起你们的兵器!”刘长老的长剑猛地指向天空,“随我出征!今日,要么我们踏平玄天宗,要么战死在冲锋的路上!”
“踏平玄天宗!战死无悔!”
数千名弟子同时举起兵器,声浪几乎要掀翻演武场的穹顶。
十几个黑衣人趁机混入人群,暗中加大了黑气的输出。
几个冲动的外门弟子已经冲出人群,朝着山门狂奔,口中高喊着报仇的口号。
“拦住他们!”李子低喝一声,青赤双色流光如同利箭射出,精准地落在那几个弟子身前,形成一道光墙。
光墙散着温和却坚韧的力量,将弟子们的冲势拦下。
“谁?!”刘长老猛地转头,看到人群中的李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李子!你竟敢阻拦我们为同门报仇?你果然是玄天宗的奸细!”
“奸细”二字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被黑气影响的弟子们。
“杀了奸细!”
“他和玄天宗勾结,害死了我们的同门!”
无数道目光凶狠地投向李子,几个被黑气侵蚀较深的弟子甚至举起长剑,朝着他刺来。
李子身形一晃,避开刺来的长剑,青赤双色流光爆,将周围的黑气尽数驱散。
那些被黑气影响的弟子如遭雷击,迷茫地摇了摇头,眼中的狂热渐渐退去。
“大家清醒一点!”李子的声音如同惊雷,响彻整个演武场,“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伪造的!”
他指向那几个哭嚎的弟子:“你们的父亲三年前就已过世,怎么会突然死在灵矿?”
那几个弟子脸色大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李子又看向木架上的令牌:“这枚血煞令牌边缘光滑,分明是新制的仿品,真正的血煞令牌上有百年煞气侵蚀的裂纹,你们可以去刑堂比对!”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骚动,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眼神中的怀疑越来越浓。
刘长老脸色铁青,怒吼道:“一派胡言!你这是故意混淆视听,为玄天宗拖延时间!”
他突然一剑指向李子:“拿下这个奸细!谁能杀了他,我保他晋升内门,赏赐上品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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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几个利欲熏心的弟子立刻冲向李子,手中的兵器带着凌厉的风声。
李子眼神一凛,却没有下杀手,只是用星辉之力将他们的兵器震飞,顺势点了他们的穴道。
“刘长老,你还要执迷不悟吗?”李子一步步走向高台,青赤双色流光在周身流转,“思过崖的禁制是你自己打破的,血煞令牌是你让张长老伪造的,连这些黑衣人,都是你从血煞教请来的帮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