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科长带来的铁皮文件箱“咚”地砸在床板上,震得顾慎之腿上的绷带都颤了颤。他刚喝下去的药汤还在胃里晃,听见“时空道标”四个字时,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你再说一遍?”顾慎之撑着胳膊坐直,左胳膊的疤痕被牵扯得疼,他却像没知觉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杨科长手里的译稿,“他们想把那鬼东西,绑在时空能量上?”
杨科长小心翼翼地打开文件箱盖子,一股陈旧气息扑面而来。他伸手探入箱子深处摸索片刻后,终于成功取出一张略显残破且已经泛黄的图纸来。
那张图纸看上去饱经沧桑岁月洗礼,但仔细观察仍能现其上有用红墨汁描绘而成的扭曲螺旋线条,远远望去仿佛一条惨遭踩踏致死之蜈蚣般令人毛骨悚然。
你瞧瞧这里!杨科长伸手指向那螺旋线中央位置处一个并不起眼小圆点,并压低嗓音对身旁之人说道:此处所标注之能量频率数值与汝先前提供予吾等之空间稳定性相关参数相较而言仅相差区区三赫兹而已啊!
听闻此言,赵佳贝怡赶忙将身子凑近前去欲一探究竟;然而当她那纤纤玉指刚刚触及到该张图纸边缘之际便突然感到一阵异样电流自指尖传来,刹那间整只手臂都不禁微微颤抖起来并伴随着阵阵酥麻之感迅传遍全身各处经脉穴道之间……
“疯了……”她低声说,声音飘,“这玩意儿要是失控,可不是死几个人的事。”
“所以才找你们来。”杨科长往炭盆里添了块青冈木,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脸上的皱纹忽明忽暗,“师部截了份密电,说‘道标需依地脉而设’,还提了个地名——风火山。”
风火山。这名字像块冰,扔进帐篷里的热空气里,瞬间结出层白霜。顾慎之的手指在床板上敲了敲,节奏乱得很,像在跟自己较劲。
“青海那边的风火山?”他忽然问,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海拔五千多米,常年刮白毛风的那个?”
杨科长点头,从怀里掏出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打开来是块巴掌大的岩石标本,黑黢黢的,上面嵌着些亮晶晶的碎屑。“内线从考察队营地捡的,说是从风火山挖的。你看这结构……”
顾慎之没接,只用手指碰了碰那些碎屑。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带着股熟悉的震颤——和他实验室里那块用来稳定空间的磁石,感觉一模一样。
“是天然的能量导体。”他缩回手,指尖在抖,“比人工合成的强十倍不止。把道标放这种地方……等于在火药桶上插了根引信。”
赵佳贝怡忽然想起清水百合。那个总爱用银簪子挽头的女人,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却能在解剖台上面不改色地剔除实验体的神经。她带走的样本,该不会就是……
“考察队里有个穿和服的女人,”杨科长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总背着个黑箱子,箱子锁是樱花形状的。有次下雨,箱子淋了水,渗出来点绿色的液体,把石头都腐蚀出坑了。”
是激剂。赵佳贝怡的心沉到了底。清水百合不仅带走了道标核心,还带着半成品的基因武器。这两种东西凑在一起,再加上风火山的天然能量场……
“必须拦住她。”赵佳贝怡的声音有点硬,像冻住的河面,“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她找出来。”
顾慎之沉默不语,目光却始终紧盯着帐篷顶部那处残破不堪的洞口。雨水似乎毫无征兆地洒落下来,沿着那个窟窿缓缓滴落,最终汇聚成一小片水渍,静静地躺在床铺的一角。
突然间,顾慎之身体微微一动,试图将双腿挪动至床边。然而,当他刚刚用力时,一阵剧痛袭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之上,青筋如蚯蚓般凸起,剧烈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半个月?”顾慎之扯了扯嘴角,疼得声音哑,“等我能走了,风火山的草都长三尺高了。”他拍了拍床板,“给我拿纸笔,还有军用地图——越详细越好。”
杨科长眼睛一亮,从文件箱底下翻出地图铺在床板上。顾慎之用没受伤的左手按住地图边角,右手的铅笔在上面慢慢移动,划过昆仑山的轮廓时,笔尖在风火山的位置顿了顿。
“这里,”他画了个圈,“有个冰川融水形成的峡谷,呈喇叭口形状——能量会往这儿聚。”铅笔又移了移,“考察队要带钻探设备,肯定得走这条河谷,坡度缓,能通马车。”
赵佳贝怡凝视着眼前那张由他亲手绘制而成的路线图,脑海深处突然涌现出一段往昔回忆——那时候,他们一同穿梭于滇西地区茂密的丛林之中,而此刻呈现在纸上的路径,竟与当年所走过的道路如出一辙!
那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他同样手持一张残破不堪的地图,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果敢决断力,成功地避开了敌人布下的重重关卡以及严密的三道封锁线。
你究竟是如何确信无疑的呢?她不禁开口问道,语气相较于之前略微缓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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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顾慎之手中握着一支铅笔,笔尖轻轻落在河谷末端,并迅画上一个醒目的交叉符号。然后,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且自信满满地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啦,我只是根据这些等高线做出推测罢了。
你仔细瞧瞧它们的形状,是不是宛如一只巨大的漏斗?而且啊,能量场的分布规律往往与水流颇为相似哦!
杨科长凑近看,忽然“咦”了一声:“还真是!我们派去的侦察兵回报,说河谷尽头有个山洞,当地人叫‘恶魔之口’,进去的牲口没一个能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