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半小时的路程,邓裕元硬是十五分钟骑到目的地。
汉子说:“一般这种大医院里都有要钱的公共电话亭,你先去挂号,问护士电话亭在哪,然后给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帮忙。”
“没事,我带着孩子就行,家里人不在京市。”邓裕元从兜里掏出块钱放在三轮车上,转身连背篓一起抱着团团下来。
“要不得要不得,顺手的事情你说你,给那么多干什么。”老夫妇急急忙忙要把钱塞回去,又怕让来让去会让团团不舒服,干脆把钱放在掌心,让邓裕元拿走。
“街坊们要是知道我趁人之危,帮个小姑娘送孩子去医院,就狮子大开口拿了块钱,我这老脸都没地方搁。”婶子也和她说。
邓裕元摇摇头,“不能寒了你们这种好人的心,收下吧,要不是你们帮忙,孩子过来还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罪。”
“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陪你一起看孩子,这样有人跑去缴费取药,孩子也有人看。我让我家老翁先回去和家里人报平安,我留下来。”婶子下了决定。
老汉说:“没事,我把车停在附近,我再过来帮忙。”
婶子拧了他一把,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帮啥,你一个汉子杵旁边,人家姑娘心里不嘀咕不害怕?我瞧这姑娘也劲大,你在这反而让人家不自在,走你去吧。”
她拉开距离,又加大了声音,“家里的货你得赶紧去搬,这里不需要你!”
听力凡的邓裕元假装自己没听到,把盖在团团身上的衣物挪开,感受到布料有些湿润。
哼哼唧唧的小崽崽默默流着眼泪,两只手把嘴巴紧紧揪着,像只小鸭子,这是又想吐了。
邓裕元稍微安心了些,真正想吐的时候是控制不住的,团团的病情没有恶化。
她看到有垃圾桶,带团团吐了一次,帮她擦干净嘴巴,漱了口,才和婶子一起进医院。
前台护士简单检查过孩子后,给她挂好号,让她往里走,在号室门前排队。
过了两个患者,就到邓裕元了。
医生穿着白大褂,语气因忙碌而略显直接,一边用手摸孩子的额头和肚子,一边快地问询:“什么时候从哪儿回来的?喝了当地的水没有?”
邓裕元简单说了一下病情。
医生抬眼看了一眼她的穿着,没忍住又多看了几眼,好久没见年轻妇人把自己遮得像个见不得光的劫匪了,“我这边有两个方案,一个见效快,药性对于岁的小朋友来说有些大,但是花费少;还有一个需要一段时间的治疗,花费比较大,药性温和。”
“医生,第二个就行。”邓裕元腼腆一笑,“路上怕有扒手,所以穿得朴素了些。”
“行。”医生很快开了方子,孩子今天要打点滴,皮疹要用炉甘石擦,在邓裕元的要求下,又开了三瓶保湿乳给团团擦身体。
“打完点滴后看看孩子的病有没有好转,没有好转再来我这边开药。如果皮疹明天还没有退下去,再去皮肤科看看,你说这是孩子第一次皮疹,没有既往病史,但如果不及时插手根治,日后容易复。”
“回去别急着给她吃好的,饿两顿,喝点米汤比什么都强。”医生把方子拿给她,“先去窗口缴费再去输液和取药。”
团团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唇,小声说:“可是团团现在没有力气去打……那个点滴了,团团好累哦。”
团团握拳给妈妈看,果然,小拳头软绵绵的。
唔,怎么和团团解释,此打非彼打呢?
医生被逗笑了,“小朋友,打点滴不需要你出力气哦,不过你的一只手可能会疼疼的。勇敢的小朋友再痛都不会动哪怕一下,你是勇敢的小朋友吗?”
团团现在点不了头,头一动就晕晕的。她开口说:“团团是。”
“那你好棒!叔叔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