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任课老师不在,教室里却已经都是埋头背书的同学。
隔壁,裴思砚也还没回来。
他是班上少见的“不自觉不主动”的人,偶尔才在晚自习露个脸。
但,因为成绩稳定出衆,老师也不怎麽管,任凭他自由散漫。
越晞瞥了一眼空着的课桌,吸了口气,将笔记本从包里翻出来,开始誊抄错题。
没过太久。
倏忽间,“啪”地一声。
顶上吊灯悉数熄灭。
蓦地,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卧槽这怎麽回事!谁关灯啊!”
“没人啊!”
“停电了?”
“好像是,操场旁边的路灯也黑了呀。”
“走廊也黑了。”
“那是不是现在就能放学了?班长!班长!……”
“……”
一片混乱中,越晞呼吸急促几分,不自觉用力攥紧了拳头。
好巧不巧,今天还恰是冬至。
一年中白昼最短丶夜晚最长的日子。
此刻,天空中,云层厚得遮天蔽日,不见丝毫月光。
整个海城三中都因为停电,陷入了混沌黑暗。
教室里也是。
越晞只能勉强看到桌椅和人影的轮廓。
随着时间推移,电迟迟不来,她内心的紧张感也开始愈来愈严重。
就在这时。
倏地,後背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越……”
越晞被吓到,脑海里绷紧的弦瞬间断开。
她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啊——”
而後,又立刻捂住嘴,将剩下的声音都吞回肚子里。
见她反应这麽大,裴思砚怔了怔,收回手,轻声喊她:“越晞,越晞,是我。”
越晞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颤颤巍巍地扭过头去。
“……裴思砚?”
裴思砚:“嗯。”
应完声,他长腿一迈,摸黑绕过越晞,精准地在旁边拉出了自己的椅子,坐下。身。
“咔嚓。”
一声轻响。
越晞扭过头去,发觉身边微微亮了起来。
裴思砚点燃了打火机。
青蓝色火焰中,他的脸闪闪烁烁,带着居高临下的悲悯意味。
他看着越晞,轻声问:“你怎麽了?怕黑吗?”
“……”
越晞咬着唇,轻轻摇头。
她只是讨厌这样乌漆嘛黑的密闭空间而已。
人总是难以遗忘创伤。
大约在越晞四五年级那会儿,越俊失业时长超过三年。
虽然还没沾赌,但因为每天待在家中,脾气已经变得非常暴躁易怒。
也是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小越晞在房间里睡觉,迷迷糊糊听到房门外传来奇怪响动。
她小心翼翼地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