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酒香,季嫣实在是酒虫欲动,她有些犹豫:“只可惜我近日实是公务缠身,要不然定与姐姐一醉方休。”
透明的酒液倾倒于青色杯中,在跃动的烛火下,仿佛是山谷中的清泉,在日光下泛着金光。
长乐将酒杯递于她:“我知永宁公主最爱这梨花白,这一坛还是去岁清明时节酿制,长乐不擅饮酒,还请姑娘代在下尝尝这酒风味如何,可得公主喜爱?”
“那……我尝一下。”她轻抿了一口。
竟比她从前喝的多一分奇特的香甜,季嫣赞道:“想不到姐姐竟有如此手艺,比得上宫中的酿酒师傅了。”
长乐笑道:“如此,那在下也便安心了。”
待她饮过一杯,长乐问道:“从前只知道姑娘名唤季嫣,不知姑娘可有小字?”
季嫣扒着米饭:“我小字唤明正,从前我娘亲经常这样唤我,只是我嫌这小字听起来像个老学究,与我一点也不搭,便渐渐不让他们叫了,姐姐唤我季嫣便是。”
“如此……”
当日夜里。
一个黑衣身影潜入夜色,他身形矫健,几个纵跃探入了季府。
他形如鬼魅,一行巡逻竟无一人发现他的踪迹。
汨罗来到了正堂中,他小心取下墙上的画收好,并掏出早已准备的替代之物换上。
次日。
君卿在宫中,那间草屋中醒来。
服侍她的人换了一批人,各个都是练家子。
是圣上的人。
如今她想传个消息出去,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用过早膳後,君卿道:“给我换身便于行走的衣服,我要出去透口气。”
身边的人都垂着头,既不应声也不答话。
君卿看了她们一眼,便自顾自往外迈步。
刚一擡腿,一个侍女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怎麽?”
对方低垂着头:“公主体弱,圣上交代需得静养。”
“是麽。”她步履不停,“我怎麽不知道我体弱,不如这样,你试试看,我可有走出这扇门的力气?”
“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奴婢。”
君卿乐了一声:“究竟是谁为难谁啊?”
话音未落,她已翩然旋出,跃上了墙头:“放心,咱们都别为难彼此,圣上若怪罪,自有我担着。”
她行于宫廷,并未看到什麽人。
君卿转了转,又摸出玉牌朝那座高塔走去。
正巧碰见了那白须老朽从塔中急匆而出。
“可真是巧啊。”君卿算着日子,“今儿也不是初七,您怎麽入宫了?”
那老者看了她一眼:“姑娘可是入塔了?”
“您消息可真灵通啊。”
“圣上没有说什麽吗?”他神色有些紧张。
反倒是君卿,神情自若:“说什麽。”
“他……”那老者拽着她到了一旁,压低声音问,“他没有问起娘娘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