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问我下午去哪里了吗?”像是忍受不了二人之间的寂静,祁亭玉故意开口。
郑守恩察觉祁亭玉话里的火药味,漫不经心地答道:“你去哪里和我有什麽关系?”
“如果我说我是去见周帆呢?”祁亭玉看着郑守恩,眼里有几分得意的狡猾和忐忑的揣测,“这下,还和你没关系吗?”
“我拦不住你的脚步,也阻挡不了周帆不和你见面。”
这毫不在意地口吻,祁亭玉有些恼火了,“郑守恩,”他直唤大名,“你为什麽会找上周帆?你知道他是什麽样的人,就是一潭死水,他能给你带来什麽?你又干嘛非去破坏他的平静?”
郑守恩是听出了祁亭玉的话外之意,故意应道:
“可是你不觉得他漾起波澜的时候很有趣吗?”
郑守恩的话简直让人瞠目结舌,祁亭玉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他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的,我也不允许。”
“然後呢?你这麽冠冕堂皇的是想说什麽?”郑守恩用一种嘲弄的语气狠狠地鞭挞着祁亭玉,“你是想说他不如你?还是,想说我配不上他?”
祁亭玉是个不甘示弱的,他心里有一团火正要发泄,但就在开口时,馀光却瞥见一个不算熟悉的身影,正一摇一晃地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在聊什麽呢,这麽激动?”
那人的手像一条柔软的藤蔓,轻轻的攀上郑守恩的脖颈,身体像一块湿布,紧紧地贴着郑守恩。
而郑守恩也不拒绝。
这一幕彻底刺激了祁亭玉,“啪”的一声,手里的酒杯一震,“你给我滚!”他不甚体面地吼道。
在祁亭玉的怒喝下,那人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
“你还是一点也没有变。”他眼神意味深长地在郑守恩和祁亭玉脸上转了一圈。而後给了郑守恩一个飞吻,走了。
祁亭玉简直气得抓心挠肝,可反观郑守恩,却是波澜不惊,一脸的无动于衷。
急匆匆地,他想去抓郑守恩的手,郑守恩却是躲闪开来。
“为什麽他们都可以,就我不行?”
祁亭玉几近痛苦绝望地询问着郑守恩,不过,说是询问吧,其实更像是哀求。
郑守恩定定地看着祁亭玉,“你喝醉了。”他说。
周帆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一进家门,就看见李长青和周越一起坐在沙发上下棋。
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周帆只觉得有什麽东西瞬间触碰到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然而就在周帆刚刚走进门,看见墙壁上挂着的车钥匙和娃娃後,那点温暖便是转瞬即逝,内心巨大的愧疚又重新将他吞噬。
蹑手蹑脚走近二人,周帆发现原来二人下的是五子棋。
“呦,回来了。”李长青感受到周帆的动作,却是头也不擡。
“是,”周帆心虚地回应着,“你们都吃饭了?”
周越皱着眉头思考着局势,乖巧地应了句“吃了。”
周帆点了点头,正想转身回房间,却被李长青拦住。
李长青放下棋子,他已经赢了。只是这回他没再安慰周越,而是对着周帆:
“你吃饭了吗?”
“还没……”
“你们没去吃饭?”李长青又些诧异,“那你们去干什麽了?”
回想起他和祁亭玉的荒唐行径,周帆便觉得十分难堪,也并不想让李长青知道,于是也只能打马虎眼:
“没事,我随便煮点什麽吃就好了,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
不用管我。这四个字扎了李长青耳朵。
回头一看,周越已经摆好了棋子,正老老实实地等着他持棋。
拿起白棋,李长青有些闷闷不乐。
其实他还想问周帆那个人是谁,可周帆这种回避的态度却让李长青心如死水。
李长青隐隐发觉有些不对之处,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脑子里的记忆东一块西一块的,李长青拼拼凑凑,不多时,他终于发现了端倪:
周帆对他的回避简直和当初在面对沈修文时一模一样,莫非……这人难道是周帆的新欢?
这似乎是一件天大的事,李长青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是没有预料到会有这麽一天,甚至他之前还暗下决心说要帮助周帆找到新欢,好提高任务值。
只是,他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李长青就这麽怔愣住了,直到周越提醒他落子,他这才恍恍惚惚地下棋。
也就是这麽一步,周越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长青哥哥,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