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青喊了声“妈”,匆匆地就想进屋。
“诶,别走啊,”张虹拉住了李长青,又对着屋里,“这是我儿子,李长青。”
听到张虹的话,李长青瞬间浑身僵硬,他就这麽盯着周帆家门口,胆战心惊地看着从周帆家门口走出个女人,女人还带着个及膝高的幼儿。
“这就是长青啊,”女人莞尔一笑,“早就听虹姐说过了,果然很英俊潇洒啊。”
面对女人的夸赞,李长青却是呆呆地来了句:
“妈,周帆呢?”
那个许久未曾提及的名字,如今又由他亲口问出,李长青简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诶,”张虹也很疑惑,“你不知道吗?周帆两个月前就搬走了,我还以为他会私下告诉你呢。”
搬走了?走了?李长青摇晃了一下,一种酸疼感从心底一点一点地钻出来,连带染上鼻眼。
“我先走了。”在对面人发现异常前,李长青倏地将头一垂,不管不顾地转身回屋。
回屋後,丢下行李的李长青第一件事就是将周帆从黑名单中放出。
但这也已经无济于事了,周帆的消息再也不会出现在聊天界面里,而他也不可能再向周帆发送些什麽。
李长青又点开了周帆朋友圈,果不其然,空空如也——周帆向来是个不发朋友圈的人物。
这也就是说,他和周帆的联系仅仅剩下这似有似无的聊天方式。
可这不是自己一直追求的结果吗?为什麽会这样呢?
很窝囊的,李长青眼泪唰地落下。
像一个弄坏心爱玩具的小孩,李长青无理取闹後又切身体会到刻骨铭心的痛。
直到这时,李长青才恍惚发现,原来系统消失了,并不意味着就是远离痛苦。
那份曾经和周帆共感的痛觉,如今却转移到了心里,要他独自一人日夜咀嚼。
但这一切已经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
日升日落,月落月升。
时间一晃,又过去两年多。
又是一年冬季,正值实习期丶好不容易有个节假日的李长青再一次踏上文化馆之路。
时光荏苒,哪怕现在志愿部早已从上到下换了一轮,但李长青还是坚持时不时到康复室来帮忙。
志愿部换了届,康复室的孩子也常常告别旧面孔迎来新面孔,只有那个扎着双麻花的女孩夕夕,一如既往坐在台阶上,呆呆地望着门口。
今日,来康复室的李长青手里还捏着个精巧的小摆件——一个正跳着舞丶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小女孩,是他在路边摆摊的阿姨那看到的。
夕夕年龄与日俱增,同初见相较,如今的她已经整整高了半个多脑袋。
但不变的是,对于李长青挂在包上的那个皱眉嘟嘴的幸运娃娃,夕夕还是一如既往的喜爱。
李长青一面朝康复室走着,一面把玩着这个小玩意。
也不知道夕夕会不会喜欢。李长青正端详着,却眼尖地发现摆件背包有一个不起眼的黑点。
李长青刚想伸手擦一擦,不料肩膀处却被人轻轻一碰
——不知何时,从他身旁忽然走来个人,和他擦肩而过又脚步匆忙地走了。
怎麽在康复室里如此着急忙慌?李长青好奇地擡头一看,却在看到那人背影时一惊: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