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别问,问就是没钱。
陆怀没想这麽多,他只觉得……
没网丶山上,标准的恐怖片套路。
他的眼皮刚开始跳,就看范无咎在一旁吃得优雅,一点没有“重症患者”的样子,还对他举了下筷子致意。
哦对,且不说自家王爷,这有俩地府数一数二的将军呢。
周王爷和他连着心通,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说:[别胡思乱想,本王在呢。]
傍晚时,范无咎问了一次能不能上山拜狍面真君,徐姐说真君在闭关,要他们再等几天。
“对不住啊,这几天住宿费就减半吧。好歹这麽远过来,见真君一面也好啊。”她大概很怕看似已经咬勾的鱼跑了,急忙挽留。
陆怀来了个欲擒故纵:“唉不行,我得回去救我仅剩的资産。”
“别这麽快下结论啊,那……住宿费免了行不行?”
周王爷弯了弯眼睛:“就等你这句话。”
徐姐:“……”
又过了四天,范无咎这个假病秧子依旧吊着气,他们依旧白嫖住宿,狍面真君依旧在闭关。
周王爷把他们全拉到一个房间商议时有些担忧地问:“那狍子都没出来,不会是跑了吧?要不要今晚就动身搜山?”
谢必安:“没有。”
他靠在椅背上,一翻手化出罗盘,金色的细针依旧直指着山林深处。
“那怎麽办?再等下去就算原本缺手残脚都要养好了。”
范无咎突然笑了一下:“知道凡人拜神通常除了求事还有什麽吗?”
谢必安看到这熟悉的“搞事笑容”,懒懒地动了下唇:“别卖关子。”
周王爷倒是对答如流:“求庇佑呗,难不成白捐香火功德?”
而什麽时候会需要神明庇佑?
遇到事,尤其是遇到怪力乱神方面的事时。
谢必安道:“那王爷看好陆先生吧。”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俩负责去搞事,周王爷也爽快的答应了。
是夜,徐姐刚从浴室里走出来,木门突然被叩响了。
“谁?”她下意识问了一句。
门又被叩了两下作为回答。
徐姐走过去不耐烦地推开门,就见那位长得特别好看的安谢站在门外。
“哦,是你啊。什麽事?”
谢必安微微擡头,指了下自己身後。
她顺着手指的方向转过头去……
范无咎在她後面咳了两声,随後微微一低头,手擡起来似乎礼貌的掩住口鼻。
他一擡手,接住了自己掉出来的眼珠。
徐姐和谢必安齐齐沉默,前者是因为极度的恐惧,後者是有些无语。不得不说徐姐有些义气,拽了他就跑。
范无咎还不忘心通提醒了谢必安一句:[尽量把她往山上带。]
凡人身躯的禁制“打或逃”驱使她往认为最能逃生的地方窜,很快拽着谢必安上了山道。跑了六七分钟後她撑着一棵树,残喘着道:“安谢,我……你,你怎麽不跑?不要命了吗,啊?刚是来叫我的?好勇敢……”
肾上腺素让她连珠炮似的问了几句,突然停下来。
谢必安盯着她,慢慢开始歪头,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感。
接着,他的嘴角咧开了一个微笑,那抹微笑渐渐扩大,一直扩到了耳朵……
谢必安开口说话的时候,整个下颚都在开合,诡异至极:“我死都死了,怕什麽。”
片刻後,徐小姐的尖叫响彻林子,惊起一片夜猫子鸟。
神祇有很多种相貌,以不同场合丶见不同人或者以不同的目的为前提改变外貌,因此京剧变脸被誉为“神技”。
愤怒相是拿来吓鬼的,而他和范无咎所现的厉鬼相不常用,因为作用是拿来鱼目混珠,混进鬼群用的。
对他们这种降妖伏魔时能直接开打绝不碍事的来说,这个显相挺鸡肋,不过拿来吓人倒是挺好用。
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徐小姐後面,回头看了跟上来的范无咎一眼,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收厉鬼相,还顶着那个渗人的微笑。
某人上下打量一眼,唔了一声:“挺应景。”
谢必安不置可否,指了指前方:“……好像到了。”
女人跌跌撞撞跑到马路旁一处长阶前,三步并两步的往上爬。两人从她身旁悄无声息地掠过,沿着山道一路往上走。
树影交错,约等于无的月光并不能照亮什麽,月亮只是做做样子的挂在天边。谢必安随手点了一张符,袍角翻飞间看见了挡路的三角锥。
上面写着:“山体滑坡,前方道路危险,禁止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