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言又止,极其轻微的蹙眉和忧愁,全部落在叶惊弦眼中。
一直等到晚上,两人一同躺在床上的时候,叶惊弦侧身望着他,开口询问。
“阿樾,有什麽烦恼可以说给我听,或许我能帮上帮。”
林清樾眼都已经闭上,听到他的话,睁开眼。翻身一整个人搭在叶惊弦的身上,将头埋在他颈间,瓮声瓮气地道,“也没什麽事。”
见他不想说,叶惊弦开口说起云烬舟,“师门发现云师弟联系那个人了。”
听到这个林清樾来劲儿了,眼睛炯炯有神,“他怎麽会联系那个人?”
“齐师叔提议云师弟不用去禁墟,他似乎不愿意。可能是因为这个,他找了那人。”
林清樾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连其他情绪都被自己抛在脑後。
“他要去禁墟。或者禁墟有什麽,是他们想要得到的。”
“嗯,的确是这样,有其他宗门传来消息,他们问出一些消息。”
林清樾:“掌门师伯和师尊有说吗?”
将人抱紧,叶惊弦回道:“没有。”
林清樾手摸着他的胸肌,问道:“掌门师伯和师尊为什麽不说,他们不说我们进入禁墟怎麽知道需要防备什麽?”
叶惊弦看了他的手一眼,“宗门需要筛选弟子,很多消息都没有说出去。”
“那大师兄和我说不怕吗?”
叶惊弦没有因为他的玩笑没有回答,而是很认真地开口,“想阿樾这麽善良的人才不是卧底。”
“那假如我就是呢?”
叶惊弦想也没想:“即使你是,你也不会做什麽的。”
林清樾挑眉,笑了。
他大师兄还是不了解他。
他望向床顶,平淡地说着,“大师兄,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这人可小气了,谁要是惹到我,那他算是踢到铁板了。有危险,我可是第一个跑,谁在後面谁就等着被砍吧。”
叶惊弦好笑,“阿樾活的恣意就好,何必管其他人。”
他说的是真话,他也是自私的,有危险的时候他也希望小师弟是活下来的那个。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聊多了,林清樾说起明榆。
“大师兄,榆哥可能要离开我了。他是我的亲人,我之前唯一的亲人。”
“或许以後都见不到了。”
“大师兄,你说我要是让他留下来是很自私吧!我其实也没想让他留在我身边的……”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逐渐消失。林清樾闭上了眼。
他这才将床头的熏香收起来,起身离开。
黑夜中的归藏峰。
叶惊弦出门,看到早已等待的人。
“叶师兄,你来了。”
叶惊弦看着一身白衣的明榆,“明师弟。”
“阿樾肯定又和你说了吧。”明榆笑着道,“他肯定觉得我什麽都不说。”
叶惊弦没有说话,只是听着他讲。
“其实并非我不说,只是我不想他难过。”
明榆说着拿出一盘棋,“叶师兄,我们再对一局吧。”
两人安静地对弈,一盘棋下了大概半个时辰。这期间没有一人开口说过一句话,一直到棋局结束,明榆才开口。
“承让了。”
叶惊弦看着上面棋风变得强烈的白子,擡眸看他,“愿赌服输。”
明榆难得严肃,“我一直将阿樾当做亲弟弟,叶师兄应该知道的。”
“所以,我不想他有事,我想你不会让他有事。”
他望着叶惊弦的眼睛,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怎麽想。眼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想带走他!”明榆看着叶惊弦倏然开口道。
他话音未落,叶惊弦的眼神已变。明榆继续说,“他应该在一个更好的世界,而不是和你一起为宗门奔波。他本该就不属于你,叶师兄,你明白吗?”
“你问过他的意见吗?”叶惊弦问道。
他望着明榆,眉头微微蹙起,“阿樾从来不脆弱,也从来不属于谁,他只是他自己,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