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当天晚上,‘周一’听到外面的吵嚷和哭喊声,看到了那个女人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从她房间揪着头发拖出来拳打脚踢。
女人的哀嚎求饶响得整栋楼都能听见,但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她。
那男人一边打一边骂,最後在她房间搜刮了一通,朝她吐了一口唾沫,指着她威胁,“要不是你那个赔钱货女儿,我还真找不着你,你可真能躲!别再想着跑,你跑一次,我就送一个那赔钱货身上的部件给你!”
女人浑身是血,满脸绝望。
‘周一’有些胆怯,犹豫了一下,还是踏出了一步。
只不过也就一步,那趴在地上不住呻丶吟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什麽,忽然擡了擡头,直直看向他,然後朝他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男人没有发现,数了数搜刮到的钱,蹲下来用手里的钱拍了拍女人的脸,“就像这样,乖乖给我挣钱,我心情好了,就对你那赔钱货好一点。”
说完之後起身扬长而去。
而女人就趴在那里,好半天才想爬起来,却完全使不上力气。
最後是‘周一’看不下去,跑过去扶她起来。
她却一把推开了‘周一’,冷漠的叫他滚,让他别管闲事。
之後,那个男人隔三差五就来,後来更是直接住进了女人房间,白天睡大觉,晚上出去鬼混。
而女人房间的‘客人’们也从未间断过。
‘周一’看着女人模样越来越麻木,心酸又无力,偶尔会悄悄给她送点外伤药或者吃的,但无一例外都被女人丢了垃圾桶。
那个时候尚且还单纯过头的‘周一’,并不是特别理解这究竟是为什麽,甚至还为此难受,埋怨过女人不知好歹。
直到有一次‘周一’被男人堵在楼道里,拖到楼梯间打了一顿,并勒索了钱财,他才蓦然意识到,女人和他撇清一切接触,只不过是不想连累他。
而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段时间,男人有一天深夜,横死在了公寓楼男浴室里。
从那天开始,本市开始频繁发生凶杀事件。
让‘周一’恐慌的是,这些事件的受害者,不是公寓楼的在租客,就是曾经租住在过公寓楼的人。
他是一个天马行空的小说家,也是一个心思细腻敏感的人,直觉这个公寓楼里可能藏着危险,已经産生了离开这里的念头。
然而很不幸,他在真正付诸行动之前,被先一步抓住了。
动手的是隔壁那个油腻猥琐的男人,帮凶是公寓楼那个刻薄的房东老太太和她的啃老儿子,观看的却是躲在网络背後的无数双眼睛。
他被绑住手脚,塞住嘴巴,禁锢在黑暗的房间里。
无数观衆的发言以投屏形式呈现在他眼前。
各种无耻或残忍的主意层出不穷,高额的打赏催促着‘猎人’赶快进行表演。
他在那个房间里度过了最生不如死的十几个小时。
要不是不知哪儿忽然烧起来的火,他连命都不可能留下。
他在昏死过去之前,好像看到了女人的脸。
也许那火就是她放的,是她救了自己。不过从那以後,‘周一’再也没见过她。
连带猥琐男人在内的,很多公寓楼里的人,他都再也没见过。
他成为了大型连环凶杀案的唯一,也是最後一个幸存者,被警方救出,送进了医院。
被火几乎烧毁的24号公寓楼从被封锁到後来逐渐变为废弃。
医院里的病人住进来又离开,没有谁会特意关注离开了的病人最後去了哪里。
两年後,曾经非常轰动的公寓楼杀人事件已经早就不再被人想起。
遥远的另外一座城市,一栋偏僻破旧的廉租公寓楼里,又搬进来了一个新的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