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黑色的路还很长。
入围赛赛制由来自全球五大赛区的16个战队,进行BO3循环赛,积分最後四名直接淘汰。
比赛采用的是更新後的版本,各种大大小小的机制或多或少都有调整,对于射手位来说,无论是技能还是装备,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削弱。
对此,时夏吐槽了很久。
但他认为原因归咎于自己太强了,所以就原谅了这样的版本调整,放言说是要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迎接挑战。
TSS上个赛季一直打得是射核,配合打野的经济压制,这样的调整对于这个尚且年轻的战队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大家虽然互相鼓励,但心里都没有底,况且今年还是他们成立以来,第一次真正地踏上世界级的舞台。
没人想止步于此。
上场前,邹教练将vv叫到一边,进行一场长达十多分钟的谈话。
他眉头拧成了一团,e教平时虽然也严肃,但衆人从没见过他这麽紧绷的样子,也不由得提起精神。
“真是拼了。”时夏靠在走廊拐角,点了根烟,“要梦想不要手。”
这里靠近卫生间,是监控摄像头照顾不到的死角,司舟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裤兜,什麽也没摸着。
他望向走廊尽头,那里亮着璀璨的灯。叹了口气,对时夏说:“给我点一支。”
“啧,”时夏吐出口烟雾,扯了扯唇角,笑道:“上次不是说要戒?”
“别废话。”
“瞧瞧,还急了。”时夏说,“有没有点求人的样子?”
虽然这样说着,时夏还是递了过来。司舟接过,然後就看见休息室的门边闪过一个影子,很快又掩了进去。
司舟:“……”
时夏似乎发现了什麽,奇怪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又没找出什麽异常。
“怎麽了?”他问。
“没什麽。”司舟说。
“谁不是呢?”司舟弹了弹烟灰,轻笑,“当初我们不也是一样。”
“我们?”
“你总翘课去风暴打游戏,而我还为此退了学,那时候……没有任何人支持我。”
“除了我。”
司舟摇头,笑了笑,“还有我自己。”
“所以啊,人生总有些时候需要孤注一掷,”时夏忽然说,“vv这个封闭是必须打的。不过呢,时间紧凑,他这会还在恢复期,教练不忍心他带病上场,可他坚持要这麽做。”
“嗯。”司舟神色黯然,“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比赛了,谁知道以後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一次?”
时夏笑:“不是可能,是一定。”
烟已燃尽,飞灰簌簌而落,又被风吹走了。
“人不是机器,都会老,会腐朽,巅峰时期一过……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岂能不拼尽全力。
时间差不多了,TSS的登场正在倒计时,队员们在帘幕揭开之前,依次将拳头叠放在一起,“3丶2丶1……”
“加油!!”
动感的音乐响起,炫目的舞台灯光投射在他们脸上,vv用尽全力深呼吸,像是在感受着赛场的空气。
他看见脚底的一片黑暗都渐次明亮起来,白得刺目。
一种宿命感陡然来袭。
他知道,自己将亲自走完,这最後的职业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