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亲密确实还有点舒服
车载音响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除此之外很安静。俞忱一直低着头,不看窗外,也不看他。
司舟偶尔跟俞忱搭话,他也只是很小声的回答,看起来有点恹恹的。
这一路有川流不息的人潮,也有漫无边际的田野,途径不同风景,城市和郊区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那些荒诞的不断流逝,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有落叶掉了下来,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正在被剥离。
司舟看着那些风景,一只手流畅地旋转方向盘,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那位医生所说的话。
“病人从内心深处一直在与第二人格对抗,这麽多年了,作为医生……我难以想象他的痛苦。”
“我想……也许对他来说,多一秒快乐都是好的。”
“其实我也见过类似的病例,但都没有他意志力这麽顽强,在被侵蚀以後还能进行自我压制的……”
最後也只是说。
“多给他一点爱吧。”
回到基地,二人上了四楼寝室。
刚刚一路都埋着头不说话的俞忱,门一关,居然就抱着司舟哭起来。
——并不是嚎啕大哭。
只是流泪,只是哽咽。
但司舟从没见过哪个人能哭得这麽委屈。
于是便任由他抱着,隔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不哭了,不哭……”
说话的时候,他连气息都在轻颤,像是生怕打碎了什麽。
“是哥哥的错,哥哥不该带你去……”
“不是!”俞忱打断了他,“是我自己呜呜呜……”他情绪显然有点激动,似乎仍然没有从医院的影响中脱离出来,“你知道我看见了什麽吗……我看见……”
俞忱还没说完,眼泪却跟决了堤似的,模糊的视线中,对方的纯白色的衣领都被他给哭湿了一块,透出薄薄的布料下延绵的锁骨来。
清冷,但不失性感。
“那个机器……那个机器!”
可能是是哭得太厉害,他说不到半句,就打一个哭嗝,话语也零零碎碎的不清楚。
“别着急,”司舟捏了捏他的肩,“慢慢讲,我听你说。”
俞忱像是想起了什麽,忽然又说:“哥哥,我当时在诊室……不是叫你滚。是叫‘他’。”
“嗯,我知道。”
一阵沉默。
俞忱只是一个劲地往司舟怀里钻,接着又不自觉地蹭了蹭他的颈窝。他似乎格外喜欢那个地方——也许是因为温暖,也许是因为别的什麽。
司舟等了一会儿,猜他不想说,也不强迫。很仔细地把医生对病情治疗改善的相关意见转述给了俞忱,让他自己选择。
俞忱的回答是不想吃药。
司舟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後替他擦干净眼泪,说:“好。”
不吃药,我也会治好你的。
如同多年前纵身跳入这场亲手塑造的梦一样,他在心里面虔诚想道。
俞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