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也没比许砂的父亲好到哪里去。
不,她不会逼几岁的小孩喝酒。
许砂已经成年了,而且成年很久了。
因为桌椅很小,许砂甚至得弯着腰坐,腿曲着,西装裤好像买小了,露出一小截踝关节。
许砂是不是比她还要高了?
许砂露出犹豫的表情,或许是想着不破坏气氛,说:“我只能喝度数低的。而且我喝不了多少。”
江问雪:“没问题。”
她扬手招来侍者,询问有什麽度数低的酒精饮料推荐,侍者推荐了一款果酒。
一杯青绿色的果酒上来後,江问雪举杯,跟许砂碰了碰。
许砂突然又觉得江问雪人不错。
她小酌了一口,口感确实还可以,也没什麽酒精味道。
也不能干坐着,许砂找了个话题:“这两年你过得怎麽样?”
说完又有些後悔,江问雪才说过自己不开心,会不会让她想起不开心的事?
江问雪没什麽其他反应:“就那样,上学,假期就参加实习。你呢?你大学应该过得很丰富吧?”
她後半句酸酸的。
前几天,她都听周谓说了。估计两人大学仍旧厮混在一起。
许砂没听出江问雪的酸味。她犹豫了几秒钟,无他,前几天周谓给她塑造的勤奋人设,她是接着演,还是摊牌?
接着演,演不下去。她总觉得,以後还会跟江问雪吃几顿饭,江问雪迟早听出端倪。
摊牌吧……
会不会显得自己很废?
“还好……”
很废就很废吧,反正在江问雪的眼里,她也是一个不求上进的人。
“就是上学,假期做些兼职。”
所以,她为什麽还在想,要跟一个看不上自己的人继续吃饭?
江问雪本来想说,你可以考虑我的提议,提前做职业规划。但担心自己逼得太紧。
之前她看阿德勒心理学,就讲过课题分离,她妈给她上发条的时候,她还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她妈说:“不要跟我说这些,我是你妈。”
所以,在许砂面前,她是不是跟她妈一样令人窒息?
难怪许砂选周谓,不选她。
想到这里,江问雪有些伤感:“这两年,你跟周谓也跟以前一样,经常一起玩?”
怎麽提起周谓了?
那天吃完饭,周谓就说:“江问雪什麽意思?想跟我们当朋友吗?还要加我们微信。之前上学的时候,都没加微信。”
她不喜欢江问雪,便猜测说,“难道是为了看我们的近况,来嘲笑我们?”
难道江问雪真的想跟她们当朋友?
又是加微信,又是约她出来,这过程中,也不忘提起周谓。
“我知道了,她大学没交到朋友,所以来结交我们了。”周谓当时说,“你是出了名的脾气好,我也差不多外强中干。”
是这样的吗?
许砂想了想,考虑怎麽措辞才比较好。
“嗯,我们关系还跟以前一样。”
夜风吹拂江问雪额前的散发,她早已没有刚才那麽凌厉。
她捏着酒杯,下巴抵着手背,不知道为什麽,看上去有些无辜。
许砂甩开这样的念头,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只有那个穿着蓝白校服,手里拿着本子,站在她跟周谓面前,疯狂地扣纪律分的形象。
突然,她又想到,说:“纪委,你是不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