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同学都和许怀宴丶路骁一起打过球,一看都是熟人,纷纷放松下来。
“哎呀!我还以为是姓陈的那个罗刹呢,原来是你呀小宴。你这真厉害,都来医务室值班啦!”
“路骁,你不知道小宴来这值班吗?早说呀,我们还担心医务室关门了呢。”
“宴子,快给骁做个处理吧。”
几人兴奋地搬凳子凑在许怀宴和路骁旁边,眼巴巴地看许怀宴取东西。
许怀宴嘴角一抽:“有那麽新奇?就是最简单的处理,你们也会做吧?”
“会是会,但是看你就感觉特别新奇,特别厉害,特别专业!”
“好帅呀小宴,可以啊你,以後也是医生了!”
“诶,有点像吾家有儿初长成啊,以前打球没见你这麽正经过。”
许怀宴笑骂:“滚啊,少占我便宜。”
陪着路骁来医务室的这几位都有点粗神经,丝毫没察觉路骁异常的沉默,他们只当路骁摔疼了,七手八脚替路骁挽起裤腿就继续兴奋地叽叽喳喳了。
许怀宴瞥了眼,觉得这擦伤的确有点深,血水还混着泥土,肉眼瞧着都痛,扶他来的几个同学看清伤口就立刻惨叫起来,一个个夸张到仿佛摔伤的是自己。
路骁并没什麽反应,这擦伤似乎已经是他近期受过最轻的伤了。他穿着一件外套,露出来的手背有一道长疤,膝盖和小腿上也有程度不同的淤青陈伤,在大家替他发出“哎呦哎呦”的痛呼声时,他依旧垂着头一言不发。
许怀宴收回视线,从玻璃罐里夹出生理盐水棉球顺着伤口纹路轻轻擦拭,血渍混着灰尘慢慢化开,上完碘伏丶敷上无菌纱布丶贴牢胶布,所有的过程做完,旁边的呼痛声此起彼伏,路骁本人却木讷地坐着,任凭伤口再刺痛都没收腿躲过一下。
“骁,你还活着吗?别是人在这坐着,其实已经疼死了吧?”
“宴子你不知道,骁一开始嚷嚷着非说不来,还是我们给他硬拽过来的呢,不知道犟啥。”
许怀宴对那几个同学笑笑,之後才对路骁说:“回去不要沾水,明天还能来吗?最好再来换几次药。如果来不了,我给你拿药和纱布,这个伤口你自己也可以处理。”
这是医务室规定好的流程,许怀宴公事公办,路骁却摇摇头拒绝回答,他看向那几个同学:“谢谢你们扶我过来,我今晚请你们吃饭。我现在想单独和许怀宴聊聊,可以吗?一会我找你们去。”
那几个同学立刻站起来:“可以呀,你这腿还走啥呀,聊完叫我们一声就行,我们就在门外等。”
有同学从外套里掏出两包烟,飞速分别塞在了门边挂着的许怀宴的书包和外套里。
没等许怀宴出声制止,那个同学就笑嘻嘻地跑出去了,许怀宴只好作罢。
等他们走至门外,许怀宴才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我没空。你真的就很闲,一定要胡搅蛮缠吗?”
路骁:“……没有。是这样,有一波人在过年那段时间跟踪小铎,我能力有限,没能收拾干净。可能最近,他们又要有行动了,你们小心点,都不要单独行动。”
许怀宴没有吭声。
路骁猛然攥紧手指,下定决心似的开口:“我最近……做了一些怪梦……我找你其实还想问……那些梦,真实存在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