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鑫没听出来霍嘉瑾语气里的异常,他一个打工人自有分寸在,不会背地里嚼老板舌根,笑嘻嘻地含糊道:“是吗?每对夫妻相处方式不一样,不过应该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吧。咱这些单身汉也不懂呀。”
夫妻?
霍嘉瑾噎了噎,下意识问:“他俩真的会睡一张床吗?”
霍嘉瑾知道自己小叔的书房多出来一张床,猜也知道二人平时不睡一块。不同床共枕,还算个屁的夫妻。
听到霍嘉瑾语气里的不满,程鑫笑容一僵,露出满脸“你不是疯子来的吧”的震惊神情,非常谨慎地退後一步:“您说什麽?”
霍嘉瑾在看到程鑫表情那一刻就清醒了:“我就是好奇……好奇夫妻之间怎麽相处。你知道的,我毕业就要和礼礼结婚了,想提前学习一下。”
程鑫松了口气,摆摆手:“您吓死我了。哈哈这种事,您不用学,到时候就无师自通啦。”
霍嘉瑾想到许赞礼,心里的失落瞬间消失了,想到许赞礼可爱的样子,他轻笑一声:“我总怕惹他生气。”
程鑫:“您就放一万个心吧,只要真心喜欢,磨合一下,什麽都不成问题。”
反正在霍远庭和许怀宴结婚之前,打死程鑫都没想到霍远庭能忍让到这个地步。
看见程鑫感慨的样子,霍嘉瑾稳定了一下情绪,恰好手机里弹出来了许赞礼发的消息。
许赞礼给他发语音说自己午饭吃了什麽,声音软乎乎的,听得霍嘉瑾心都化了。
那些隐秘丶难言的思绪,都在许赞礼撒娇的语音里消散了,霍嘉瑾松了口气,默念“罪过罪过”。
他还是最喜欢礼礼,非礼礼不娶。对许怀宴……应该就是忽然失去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他合理的惆怅一下,不是什麽大事。
霍嘉瑾想通了,整个人都豁达多了。
程鑫对霍嘉瑾复杂的思想斗争一无所知,他频频回头看着霍家的别墅,心里默默祈祷屋中二人不要吵架。
许怀宴可真不是奔着吵架去的,他单纯想闻霍远庭的信息素。
得绝症後,霍远庭的信息素可以让他缓解腺体的疼痛,他闻惯了,哪怕现在好起来,还是想时刻裹挟在熟悉的味道里。
可霍远庭明显不习惯他这麽频繁的“卖乖”,俯下身,长臂一捞就把他从地毯带到了腿上。
alpha的大腿肌肉紧实,还有点硌,许怀宴别扭地缩了缩。
霍远庭无视许怀宴的挣扎,先是把掌心放在许怀宴额头探了探,确认许怀宴没有发烧,他才淡淡地问:“想要什麽?”
霍远庭从没见许怀宴老实这麽久。
一般许怀宴有求于他,一个夜晚就够了,现在还带“超长售後”,真的不对劲。
没等许怀宴开口,霍远庭就主动提起前天晚上的争吵:“别的事都能商量,但如果你是想要出入酒吧的自由,那就不用开口了。”
许怀宴一头雾水,终于慢吞吞回忆起来。
许怀宴上辈子的确烦霍远庭管的太宽,可他看过原书,反而庆幸霍远庭有先见之明。要不是霍远庭多次插手拦着,他肯定还要被坑。
许怀宴想到自己和霍远庭吵架时那些幼稚的发言,没忍住叹了口气,他在高呼自由丶义气丶诚信,完全没看到霍远庭无奈的眼神。
他那会真的还年轻,给霍远庭留下太多辉煌的蠢印象了。
许怀宴想赶紧揭过这一篇,但他知道自己如果说“我什麽都不要”,霍远庭肯定会怀疑他要作一票大妖。
许怀宴想到学校布置的作业,只好干巴巴地转移话题:“我没别的事。试卷要家长签字,找你签一下。”
这倒是也说得过去。
霍远庭松开了摁着许怀宴的手,让许怀宴从他腿上站起来。
许怀宴原本都要松一口气了,可他翻到要签字的那张卷子时,他才深感绝望——闹麻了,他上辈子每场考试的卷子都太惨不忍睹,全是他自己仿霍远庭的字迹签的,这张卷子已经签过了,并且签字照片他已经发给老师了。
许怀宴以往都签“江竹心”或者“许止渊”,这还是他头一次签“霍远庭”。
上辈子他确实是奔着气霍远庭去的。
不仅如此,他这个差生根本没有好好对待卷子的习惯。昨天在学校拿到卷,他没听老师讲课,趴在桌上补觉,同桌路骁丶杨多铎在他卷的空白处玩了“你画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