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沉默,杨多铎轻声问:“宴子,你预选专业第一意向怎麽填了医学院?最近这麽努力学习,是为了顺利报进去吗?”
许怀宴点点头:“不因为任何人,就只是我喜欢。”
除了喜欢,还有一点上一世疾病的影响吧,自己懂得多一点,就能在梦里给上一世病痛的自己答疑解惑了。
听到许怀宴说“喜欢”,杨多铎的眉间终于显现一点迷茫:“啥叫喜欢呢?我什麽都不喜欢,我感觉任何事情变成我的课程丶变成要考我的题,我都觉得恶心……其实,我可能更适合退学。”
许怀宴看过杨多铎的预选专业表,第一意向是法学院,应该是他父母做主给他填的。
许怀宴和杨多铎一边大,对这种“人生哲理”问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挠挠头,掏不出暖胃鸡汤,只能用事实恐吓:“你要真敢退学,你爸妈得打死你。”
杨多铎就老实了:“倒也是。为了活命,这个学其实我还能凑合念。”
上一世,杨多铎并没有顺利考入法学院,顺延了n个意向,才被恰好缺员的化学院捞了一把。
杨多铎这个化学白痴在化学院三年级留了两次级,许怀宴毕业时,杨多铎还被卡在四年级,整个人生不如死。
许怀宴不能把上一世的事说的太明白,只用自己类比,他拐弯抹角一顿说,杨多铎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并且发誓为了不留级,从明天开始和许怀宴一起发奋学习。
许怀宴知道杨多铎只要肯努力,有一家子法官熏陶,杨多铎进法学院是没什麽问题,以後就算杨多铎不爱学习,会背的那点法条也够他勉强毕业了。
许怀宴放下心来。
这还是头一次,哥俩凑在一起不商量怎麽搞破坏或者上哪找乐子,而是一改常态地商议起学习丶明天丶未来。
杨多铎忽然感慨了一句:“骁之前总骂咱俩没有上进心,就知道玩,还说咱俩早晚後悔。我一直没当回事,直到……你成为劳什子假少爷,我真讨厌这个称呼,你一个会呼吸的大活人,哪里假了?骁的话真应验了,我痛苦我确实没什麽本事,什麽忙都帮不上,只能干替你着急。”
许怀宴被杨多铎一提醒,才想起来被他撇到犄角旮旯里的路骁。
靠,如果霍嘉瑾黑化了,那他只能拉路骁出来赶鸭子上架了。
惆怅之馀,许怀宴安慰了一下杨多铎:“别听路骁忽悠你,他就装。他自己也没啥上进心,还好意思骂别人?”
杨多铎被许怀宴的话逗笑了,他肆意笑了会,才又低声说:“挺好的。”
许怀宴:“什麽?”
杨多铎:“没什麽。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尽量不让你担心。明天开始我试试吧,试试少喝酒丶多学习。”
许怀宴知道杨多铎才是真正的三分钟热度,这话刚说完,明天杨多铎就得犯酒瘾大喝特喝。
这人过惯了荤日子,乍然改素肯定坚持不下来。
许怀宴不知道还有什麽能恐吓杨多铎了,他只好学霍远庭的样子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做不到,小心我把你皮扒了。”
杨多铎这回是真的差点笑死。
等杨多铎笑够了,许怀宴也麻木了。
杨多铎轻易就看穿了许怀宴的僞装:“宴子,你这麽怕你alpha,不会是因为他也老要扒你皮吧?”
许怀宴“呵呵”一笑,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加深了恐吓层次:“你带我搞过那麽多光辉战绩,如果你做不到从良,小心霍远庭把咱俩皮都扒了。”
这下杨多铎不笑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杨多铎严肃地攥拳,肯定了霍远庭的实力:“为了咱俩的皮,我肯定做得到!”
面上嘻嘻哈哈地过去。
其实杨多铎没敢说,他知道自己混不吝一个,之前确实状况百出,在霍远庭眼里就是埋在许怀宴身边的不定时炸弹,许怀宴每次顶着霍远庭的忧虑和他玩,肯定也要背上“叛逆”丶“无脑使义气”的锅,肯定也很累。
为了少给许怀宴添点乱,为了友谊长存,杨多铎决定试试从良,虽然对他来说真的很难,他也必须得先试一下。
万幸许怀宴懂他的难言之隐,明白他的窘迫:“铎,别焦虑,咱俩谁跟谁?不管成功与否,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