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疑云,牢中密约。
次日清晨,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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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早早来到衙门,昨日地牢里的亲昵还在心头打转,连带着看晨光都多了几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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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存放卷宗的房间,却发现房门虚掩着,心中顿时一紧——这房间的门锁是特制的,除了他和两名心腹差役,无人能打开。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案上的卷宗散落一地,砚台翻倒,墨汁染黑了不少纸张,而最重要的丶记录着王鉷与墨渊勾结证据的卷宗,竟不翼而飞!
“怎麽回事?!”苏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快步走到案前,指尖抚过散乱的卷宗,试图找到一丝线索。
差役们听到声音,纷纷跑了进来。负责看守卷宗的差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苏少卿,属下……属下也不知道!昨夜属下明明锁好了房门,还特意检查了三遍,今早过来就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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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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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陌生脚印,窗户的插销完好无损,连门框上的灰尘都没有被触碰过的痕迹——对方像是凭空出现在房间里,又凭空消失一般。
他皱紧眉头,心中疑窦丛生:能在大理寺内悄无声息地偷走卷宗,还不留下任何痕迹,此人一定对大理寺的布局了如指掌,甚至可能是内部人员。
“立刻封锁大理寺,任何人不得进出!”苏清沉声道,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尤其是张大人的书房和後院,一定要找到失踪的卷宗!”
他口中的“张大人”是大理寺卿张鹤。
与王鉷素来交好。之前审理此案时,就多次以“证据不足”为由拖延时间,嫌疑最大。
“是!”差役们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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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站在房间内,目光扫过散落的卷宗,脑海中突然闪过昨夜墨渊叫他“阿漪”时的温柔语气。
墨渊当时说“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可以放弃‘青丘印’”,难道是墨渊的同夥为了救他,才偷走卷宗销毁证据?可谁会是墨渊的同夥呢?张鹤?还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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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牢房外,透过栏杆看向里面的墨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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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阳光从地牢的小窗透进来,落在他的脸上,竟让他少了几分阴鸷,多了几分柔和。苏清深吸一口气,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墨玄昭,卷宗不见了,是不是你干的?”苏清语气冰冷。
墨渊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苏清,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阿漪,你这是在怀疑我?”
他故意叫着专属小名,看着苏清耳尖泛红,才继续道,“我被关在这里,手脚都戴着能压制妖力的镣铐,连地牢的门都出不去,怎麽可能去偷卷宗?”
“不是你,那会是谁?”苏清追问,语气却弱了几分,“除了你,还有谁会想要销毁你与王鉷勾结的证据?”
墨渊站起身,走到苏清面前,两人距离极近,他能清晰地闻到苏清身上淡淡的墨香。
那是他日日批阅卷宗染上的味道。
寻常人觉得清冷,在墨渊闻来却格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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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引诱:“阿漪,你再好好想想。大理寺内,谁最不想让我被定罪?谁最有可能接触到卷宗,还能避开所有守卫?”
苏清的心猛地一跳,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大理寺卿张鹤的脸。
张鹤昨日还在朝堂上为“证据不足,应暂缓定罪”据理力争,若真是他偷了卷宗,既能包庇王鉷,又能卖墨渊一个人情,日後说不定还能借墨渊的妖力谋利。
可这些都是他的猜测,没有证据,贸然指控张鹤,只会打草惊蛇。
“你是说……张大人?”苏清不确定地问道,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摆。
墨渊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苏清的发梢——那发丝柔软,带着阳光的温度,让他忍不住想多触碰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