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诸国使臣俯首称臣,献礼称颂。
前朝帝裔已绝于召狱,庆国至此彻底成为史书中几句记载。
礼乐声中,即位诏书宣于天下,改元承明。
女帝登基後,便立刻颁布了新政:
【夫天地生人,阴阳并济,各有其才。旧俗以男为尊,压抑女子,实乃悖逆天和,损国之力。
自今日始,废男子独尊之旧俗,开万民平等之新章。无论男女,皆可读书明理,识字晓义;皆可凭才学德能,参加科举,入选官吏,为国效力。
天下苦战久矣,朕心恻然,自今而後,励精图治,轻徭薄赋,鼓励耕织,兴修水利,畅通商路……必使四海升平,仓廪充实,闾阎安乐,百姓再无饥寒流离之苦。】
承明元年,始于一场前所未有的丶几乎没有血腥的兵变,终于一个充满希望与平等的承诺。
庆朝连同它的腐朽与不公已被埋葬,新的时代画卷,正缓缓展开。天下百姓,无论男女,终于得以共同期盼并建造一个安居乐业丶海清河晏的新世界。
《庆史·天命卷》载:【庆之国运,兴乎楚氏,亦亡于楚氏。楚氏末代国师,偕亡国女长宁,暗通沧宁,隳宗庙,裂山河,终致大庆倾覆。】
《沧宁书·功臣列传》载:【沧宁定鼎,一统寰宇,其功至伟者,无出郡主慕容青羽及其驸马右。然二人性素冲淡,不慕荣利,功成之日,飘然远引,归隐林泉,终身不闻朝堂事。】
民间亦有传言,亡庆国之人,正是兴沧宁之辈。但一切功过对错,皆是後人茶馀饭後闲谈,并无人深究。
自此,北地楚氏一脉,已然断绝,世间再无占星术士。
……
召狱天牢,那三个本该已经自戕而亡前朝皇族,正被吊在水牢中,奄奄一息。
沈清梦着着一身素衣不紧不慢地向天牢走去。
狱卒将三人拖出水牢,绑在刑架上,沈清梦只是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静静看着。
沈清梦朱唇轻啓:“动手吧。”
一时间,皮肉撕裂丶钝器撞击与哀嚎辱骂的声音在天牢中回荡。
“你……你这个孽种!你是我庆国血脉……”
庆帝话音未落,沈清梦拿起刑架上的铁鈎,对着他的肩膀狠狠扎了下去。
“喜欢吗?”沈清梦放开手,很嫌弃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一旁五皇子狠狠吐了口唾沫:“呸!当初本王怎麽就没有直接杀了你!”
沈清梦摆摆手,侍卫便给五皇子灌下了一瓶哑药。
“找不到当初你给我灌的药了,就只能用些更劣质的,五哥……好好享受。”
沈清梦转而对已经没了什麽力气咒骂她的大皇子说道:“你与我本无怨,但你活剥了楚望舒那只白狐整张皮,我如今剥你几块,你也不算亏。”
“不是喜欢给人上刑灌药泼盐水吗,我帮帮你们。
帮你们,在自己身上体验一番。”
沈清梦站得远了些,拿起弓箭,瞄着庆帝心口:“你的人,当初就是这样杀了我爹。”
“但我不想你死的那样快。”她说着,把箭矢向上偏了一些,精准地射了出去。
噗嗤——是玄铁刺破血肉的声音。
牢房中的哀嚎声绵延不绝,沈清梦有些不耐烦地揉揉耳朵:“有些吵。”
侍卫用布条将大皇子和庆帝的嘴严严实实堵住,至此,他们只能发出呜咽声。
沈清梦放下弓箭,转过身:“把我说过的那些,都对他们做一遍,然後所有器具都拔出来,伤口不用处理,也不用再理他们,就让那血,一点一点,流尽吧。
哦,还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药,千万别喂错了。”
人间炼狱吗?
不,不是的,这只是因果循环,终得报。
沈清梦回到青云殿後,洗去一身血腥,又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才回到楚望舒床前。
她跪坐的床边,手环在楚望舒腰腹上,小心翼翼避开他的指尖,将头贴在他身侧。
“楚望舒,我把那些欺负我们的人,都惩罚了……可我好害怕,你能不能醒过来,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