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梦明确了楚望舒并不会做出大声叫嚷喊人来抓她这种事,于是写下:你还是说话吧。
“好。”男人声音很轻,听起来倒是个温柔的。
沈清梦在纸上写:【国师没人伺候吗?】
楚望舒摇摇头,“刚卜错了卦,也不大喜欢旁人近身。”
清梦看了看她和楚望舒的距离,大概已经算很近了,只是一个在窗户里,一个在窗框上,她连忙向一旁蹭了蹭。
楚望舒见清梦的样子,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你还好,不知为何,我见到你感觉很熟悉。”
清梦扯过纸,顶在窗户上,写下: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楚望舒并没有回应这份夸奖,只是对着纸上的字,把笑容扩大了一些,“你为什麽不说话?”
沈清梦只写下一个字:哑。
“抱歉……”
沈清梦无所谓地耸耸肩,她已经不在乎能不能说话这件事了。
两人一阵静默後沈清梦刚跳下窗户,背起箩筐准备和楚望舒道别,楚望舒就开口问道:“你会舞剑吗?”
沈清梦迟疑地摇摇头。
【我只会打拳。见过酒馆里舞剑的人,但是我没试过。】
“我弹琴,你试试舞剑可好?”楚望舒从一旁抱过来他的古琴,置于桌面上。
沈清梦并未答应,也没有离开,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楚望舒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对不住,冒犯了……”
沈清梦忙放下箩筐,摇着头。
【我试试,不许笑我。】
楚望舒点点头。
沈清梦翻进了阁楼,拿起屋内的披风披在楚望舒身上。冬夜很冷,他一副快病死的样子,竟然还穿那麽单薄坐在窗口吹风。
楚望舒并没有接受这份好意,而是温和的收起披风,叠好放在一旁。他眸子中本就不多的光似乎更暗了一些:“我不配用它。”
沈清梦没有多说什麽,又翻出屋子,在一旁的枯树上折了一枝树棍。
月光下,楚望舒坐在窗内,轻抚琴弦,奏着乐曲,沈清梦在窗外那片小小的露台上生疏的“舞剑”。
沈清梦听不大懂楚望舒弹的乐曲,但和饭庄里的姐姐弹出的感觉很不同。楚望舒的曲子,透着一丝悲凉。
天空中缓缓飘落了一些雪花,沈清梦停下动作,伸出手去接雪花。
有一片很完美的六瓣雪花落在清梦的衣袖上,并未融化。她刚想跑去和楚望舒分享这片雪花,便听到琴声骤停。
沈清梦猛地转过身去,竟看到楚望舒伏在案前,痛苦地捂着胸口。
心疾?沈清梦忙跑到他身边,她想问楚望舒药在哪里,可她发不出声音,楚望舒也完全没有力气睁开眼去看清梦的字或是手语。
楚望舒一直死死攥着拳头,竟未发出一声痛呼。
沈清梦今日采的草药,便有一味是用来制作缓解心疾的药。她扶起楚望舒,把他挪去床榻,又把药箩拿了进来。
楚望舒被心口剧痛绞得浑身发颤,意识一度混沌。沈清梦捏开他的嘴,送了些味极苦的东西入嘴,又把他揽在怀中,一下一下轻抚着楚望舒的心口,又固执地掰开楚望舒紧握的拳头,握在手中。
沈清梦看着渐渐昏睡在自己怀里的楚望舒,伸手抚了抚他微皱的眉头,莫名有些心疼。
楚望舒,我是不是真的在哪见过你?
阁楼内仍旧有些冷,沈清梦并没有看到碳盆在哪,只好扶楚望舒躺下,盖上被子。她本准备离开,刚转过身却被床上的人抓住衣角。
沈清梦回过头去,便撞见了楚望舒的眼眸,那双眸子虽有些黯淡,但却生得温柔又漂亮。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