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漪:“可是虾还剩很多呢。”
阎骅跑过去要了根纯肉肠,一回头发现池信也跟来了。
“两根淀粉肠,多加辣。”池信说。
海面闪烁着粼粼的波光,仿佛铺了一层碎银。
风从海上来,温和潮湿,混合着阳光和海浪的味道。
今日是个不可多得好天气。
两人面朝大海,吹着海风,沉默地嚼着烤肠。
“干嘛勉强自己?”池信问。
“有吗?我就是因为喜欢吃海鲜才去船上工作。”阎骅嘴硬,“倒是你,似乎没怎麽吃吧?”
“吃饭要细嚼慢咽才健康。”
“说起健康,不痛风不过敏,消化良好,不挑食,这不是作为男人最基本的素质吗?”
池信冷笑。
……
一顿饭吃到下午才结束。
阎骅要带许时漪去逛岛,许时漪问池信:“一起吗?”
池信刚吃掉最後一口螃蟹,忍着想吐的感觉,他喝了口水,装模作样想了想:“随便。”
阎骅:“……”
装什麽装!
岛上建了许多小庙,遇到一座许时漪就进去烧几柱香,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当地的风俗。
跟其他神仙不同,哭嬉傩没有独立的庙宇。
说是神龛,其实就是在一块巨石中间抠了个小洞,里面摆了一个小小的,面孔模糊的石像。
阎骅介绍说:“这就是我信仰的神仙。”
因为此神太过小衆,游客都不认识,神像前没有几缕香火,有些凄凉。
许时漪跟着阎骅点了几根香,回头说:“池信,你也来拜拜吧。”
池信插兜跟在後面,傲慢道:“没兴趣。”
他连看一眼那神像都觉得眼疼。
丑死人的玩意儿,有损他的帅气形象。
阎骅冷笑:“没有信仰,也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信仰,在海上,哭嬉傩才不会保佑他这种人。”
“你有信仰?”池信嘲弄,“你的神让你单身一辈子,你单身吗?”
阎骅回击:“我的神不会像你一样无聊!”
许时漪从包里翻出几颗糖,摆在神龛上当供品:“不过这小神像也太潦草了。”
阎骅问:“时漪,我记得你是个木雕艺术家?”
“艺术家不敢当。”许时漪谦虚道,“我就是个刻木头的,随便玩玩。”
阎骅眼睛亮亮的:“我想有偿请你给我们船上刻一尊神像,可以吗?”
许时漪一愣,本能地拒绝:“我很久没动刀了,恐怕没法刻出你们想要的作品。”
“那也比这个好看吧。”阎骅指了指哭嬉傩的神像。小神像丑丑的,连五官都没有。
“船长一直想给哭嬉傩造尊漂亮的雕像,可惜没有熟悉的雕刻家,现在我正好认识一个,可不能放过。”
许苏山去世後,许时漪也想过继续做雕刻,可电话里经纪人对她的否定言犹在耳。
尖锐,刺耳,她从来没忘。没有天赋的事还继续坚持不是努力,只是愚蠢。
“对不起啊阎骅,我已经决定不干这行了。”她仍旧回绝了。
“为什麽?”
“是我自己的问题。”许时漪声音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