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晚下车後,正好看见覃巳明从屋内走出来。
覃巳明见到她,满脸担忧地上前来,将闵晚上下打量一番後,才叹气问她:“怎麽脸色又这麽苍白?”
听覃巳明这麽说,闵晚後知後觉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还好吧。”
她没有再说什麽,而是径直走进屋内。
覃巳明站在原地,不解地看向墨景渊。
下午艳阳高照,院子里的无花果树在焚风中摇摆。
墨景渊看着院子里的花草,沉思良久才无奈地叹息道:“倪月暄杀害边伯母的事,让边叙没办法接受。我和他认识二十多年,和他杀母仇人的女儿结婚,他才会赌气吧。他让闵晚和我离婚,我拒绝了。因为我觉得这不是闵晚的错,边叙对闵晚是迁怒。”
他说完,看向覃巳明补充道:“我会尽快处理这些事。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闵晚。我会对外宣称我和闵晚已经离婚。边叙逼闵晚签了一份财産转让渡书,这件事我会替她解决。她的病最近在发作,我带她去开了药。所以最近要麻烦你留下照顾她,关注着她吃药,别让她偷偷把药吐掉。”
听完整件事的事情经过,覃巳明总算是明白了。
他看向闵晚刚刚离开的方向,道:“我知道了。闵晚是我一手照顾长大的,说句僭越的话,她在我眼里和我女儿一样。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照顾她。”
“公司的事还需要处理,我会尽快来看望她的。”墨景渊说完,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楼梯口後,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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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中,边叙的手机收到了林此宵的信息。
林此宵在信息里告诉他闵晚已经主动和墨景渊签了离婚协议,但墨景渊还没有签字,他觉得不过是早晚的事。
目的达成,边叙站在父母的墓碑前诉说道:“妈,我给您报仇了。我会尽快找到倪月暄,让她偿命。闵天临和闵晚都是隐瞒真相的帮凶。居然连墨景渊都向着闵晚,那就不要怪我了……过几天,我就会把公司卖给鸿源外贸,让墨景渊也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这样一来,他就多少能理解我这些年来过得都是什麽样的生活。”
另一边,蓝宜亭到公司的办公室没有找到边叙,有些奇怪现在是上班时间,他会在哪?原本蓝宜亭想就这样离开,然而桌面上一份文件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走近将那份文件拿起来查看,却发现居然是鸿源外贸收购自家公司的收购合同!
鸿源外贸,怎麽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蓝宜亭不放心,立刻赶去自己的办公室调查这家公司的背景。
作为公司的信息技术服务分析员,掌握合作方的背景也是他们的工作一部分。
这一查倒是让蓝宜亭的心悬了起来。
鸿源外贸,和天桥外贸隶属于同一家公司,并且老板都是今安在。除此之外,今安在手底下还有几十家规模差不多的企业。关于这些企业有不少负面资料,比如说走私贩私等违法生意。因此,所谓的鸿源外贸,无非就是个皮包公司。随时会被今安在抛弃,这家公司所谓的老板如今也并非今安在本人,或许也不过是今安在手底下早就准备好的其中一只替罪羊。
边叙见是蓝宜亭打来的电话,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听。
“边叙,你在哪?”听筒里传来蓝宜亭急切的声音。
边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漠地反问她:“你找我有什麽事?”
“我看到了你办公室上的收购合同,”蓝宜亭言简意骇道,“鸿源外贸和天桥外贸都是今安在手底下的皮包公司之一,背地里有不少非法生意。难道你忍心看我们亲手创立并运营至今的公司毁在这样的公司手上吗?”
边叙不知道蓝宜亭这话的真假,但心中对鸿源外贸和今安在都隐隐升起了防备之心。
他确实太冲动了。
“你小心一点,别太相信今安在那个家夥。我在查曾经和他们合作过的公司,结果发现这些公司最後都被吞并了。边叙,你别冲动。”蓝宜亭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边叙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应下:“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考虑什麽啊!你就应该直接拒绝他们……”蓝宜亭坚持不懈地劝诫道。
“我知道了。”边叙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面色复杂地挂断电话。
虽然心里对闵家还有气,但蓝宜亭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况且,蓝宜亭的信息技术十分出色,能被她查到的一定是经过层层掩盖的秘密。
看来今安在之前是故意接近他的。只是,他的确掌握了自己母亲被杀害的真相,并以这个小小的筹码,一下就让自己乱了阵脚。
他还是太粗心了,竟然给了这家夥可乘之机。
如果能快一点找到倪月暄那个疯女人就好了。他并不是真的想永远和墨景渊丶蓝宜亭二人断交。接受不了闵晚是真的,想报仇也是真的。可是事到如今,他也不确定自己做的这一切到底对不对。
边叙独自坐在父亲的墓碑前,神情木讷地注视着眼前的碑文,问:“爸妈,我该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