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是红色,是白色的。
恍然间,她只冒出了这麽个想法。
白色突然消失了,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老伯紧皱着眉头,望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心疼。
原来是白色的头发啊。
云榆勉强扯起一个笑容,想要开口说些什麽,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
老伯料到了这种情况,但是亲眼看到,心脏仍然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放下从不离身的烟斗,从云榆腰间扯下储物袋,强硬地塞进去了一些东西。
云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据她所知,储物袋只有其主人才能打开,旁人无论用什麽办法都绝不可能打开的。
这是怎麽回事?
云榆并没有疑惑多久,因为老伯先是把储物袋挂回了她的腰间,把平怨剑塞在了她的手中,然後掰开她的嘴,强行喂了一颗丹药。
苦苦的。
云榆颦了颦眉,却在下一秒,惊奇的发现,被透支完的灵力奇迹般地回来了一些。
在她晃神之际,突然一下子被老伯扛到了他的背上。
云榆终于有力气说话了,一开口就是抑制不住的呜咽声:“伯伯……”
她趴在他瘦弱的脊背上,看着他一步一步稳稳地向前方未知的道路走着。
他的脚步顿了顿,飘过来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叹息:“榆丫头……”
老伯什麽也没说,只是脚步加快了些。
天上下起了密密麻麻的风雪,飘向两人,前方的道路被一片浓雾遮盖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路上遇到的野兽在感受到老伯的气息後,纷纷退避三舍,似乎不敢招惹老伯。
老伯的脚步一点一点地在加快,似乎全然没有受到风雪的影响。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云榆被冻得止不住地发抖。
她心头却涌上了一股暖意,感到莫名的安心。
这种安心感让她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睡过去。
在朦朦胧胧之间,云榆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这是要去哪里?
云榆强撑着睁开了眼睛,她看清了眼前的景物,发现了一个被她忽略已久的真相。
这不是前往小木屋的路。
云榆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她的牙齿在打颤,身躯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窒息感涌来,让她喘不过气。
她开口了:“伯伯……”
“榆丫头,你跟你母亲很像。”老伯仿佛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毫不犹豫地打断道。
他的语气饱含着怀念,却又掺杂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老伯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良久,只吐出来了一句:“我愧对于你的母亲。”
清澈的音色染了上浑浊,他轻声说到:“我曾经不愿意接受我的命运,在无名之地的这些年,我倒是慢慢想通了。”
他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与释怀之意:“榆丫头,死亡是我的命运。”
所以,不要愧疚,不要难过。
云榆的呼吸变得急促,极度的不安感包裹着她,她迫切地想要说些什麽却又不知道怎麽开口为好。
突然,她感受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强烈的丶让她厌恶的压迫感。
闻疏他们追上来了?!
这个事实让云榆的心揪成了一团,以至于分不出精力去探寻老伯话中的深意。
她挣扎着想要从老伯的背上下去,急促说道:“伯伯,他们追上来了,你快走。”
老伯稳稳地背着她,毫不理会她的挣扎。
云榆咬牙,调动着全身的灵力在手中平怨剑上——她不能连累任何人。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