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榆颦了颦眉,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瓶易容丹,递给周净远,说:“在魔域的时候,最好还是服下易容丹。”
周净远手指颤了颤,却没有动。
她并没有注意到周净远的动作,满心想着该怎麽组织语言。
“周远。”
听到这个称呼,周净远擡起了头,那人很平静地陈述着事实:“魔域後面会很乱,我没办法顾到你。”
他好半晌才轻轻“啊”了一声。
是想抛弃他吗?还是又想一个人承受所有?
他说:“我可以顾好自己,必要时刻也可以帮到你。”
云榆平静地说着伤人的话:“但是我怕你会破坏我的计划。”
周净远沉默了。
他看见云榆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块小小的令牌。
她将令牌放到了桌子上,推向他。
他见过许多类似的令牌,但是这令牌细微之处跟其他的不一样,上面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刻着一个小小的“池”字。
“最近在限制其他人离开魔域,这是通行证。有了这个,你什麽时候都可以离开魔域。”
他该开心吗?云榆虽然想让他离开,但是也在认真为他的事作安排,担忧他的安危。
“离开魔域之後,你可以回渺云山安顿,赵安会保护你的。如果不想回的话……也行,只要小心行事就行。”
“云榆。”
周净远突然出声,打断了云榆的话。
云榆默了,看着周净远,他的脸在灯盏的照耀下忽明忽暗,看不清神情如何。
她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对你来说,我算什麽?
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这句话,只是突然笑了一下,桃花眼弯弯,然後说:“没事,师傅。”
周净远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空中颤动着。他收下那张令牌,手中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烧感,烫得惊人。
他说:“我都听你的。”
云榆张嘴欲言,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她晃了晃神,饮下杯中茶水。茶水清新爽口,但是或许有些凉了,咽下时只馀一片苦意。
两人相对无言。
窗外的雨似乎变小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到耳中。
杯子见了底,她放下茶杯,转头透过窗户望着雨景。
她看到泥泞的土地上截然不同的两道脚印,看到阴沉沉的天空,看到湿漉漉的树叶。
云榆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
周净远没有看雨,他一直在看云榆,直到注意到云榆将要偏过头,他才收回视线。
云榆似乎叹了口气,很小声地说道:“罢了。”
……罢了?
下一刻,云榆手上出现一个长长的盒子。这个盒子看着十分精致,上面有着斑斓的花纹。
云榆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把剑。
周净远心一跳,一股难以描述的感觉涌上心头,猛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