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准备好迎接死亡,但是她的手紧紧抓着一个香囊。
“砰”地一声,剑跌落在地。
“别再出现在本尊和葭然面前。”闻疏直起身,居高临下般说道。
李桃喉咙哽了一下,缓缓松开捉着香囊的手,只道:“是。”
下一瞬,眼前的人消失不见,只要跌落在地上的剑证明过他的存在。
闻疏顺着得到的消息一路赶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
闻疏心高高提起,向那个人影狂奔去。他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奋力地想要紧紧拥住那个人,却只捉到了一片空气。
林葭然,在临死之前,都没有看他一眼。
但是偏偏又要让他看到她的消失。
她就这麽恨他吗?她凭什麽这麽恨他?!
他难过吗?当然不。
闻疏不可能为了任何人而难过,林葭然绝对不是例外。
只是他也说不清,为什麽会觉得有一点空落落的。
闻疏痛恨所有脱离他掌控的事物,他告诉自己,正是因为如此,正是因为林葭然的不受控制,才让他这般失常。
身後的人匆匆赶来,在看清闻疏的模样後,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
……
闻疏回到了魔域,他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了处理叛乱後续的事情中。而林葭然的名字,不约而同地成为了整个魔域的禁词,没有一个人敢提起。
然而,在林葭然死去的第九个月,西北却提起了她的名字。
“一个孩子?”
闻疏挑了挑眉,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下方人的话语。他神色如常,仿佛全然不在乎这件事一般。
“是。他们在孩子的身上感受到了您和……那位的灵力。”西北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
闻疏嗤笑一声:“这种事情还需要禀报我?”
放在以往,这种事情是不可能过问的,自然是直接杀掉。但是,西北却选择了将此事告诉闻疏。
他还以为,林葭然是特殊的。
西北想了想,还是什麽都没说,只道:“属下知道了。”
“等等。”闻疏冷不丁地出声,他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冷声道,“让他死前见见我这个所谓的父亲吧。”
他格外地加重了“父亲”两个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闻疏的儿子怎麽配活着?
闻疏轻蔑地这般想着。
而同样的时候,在一个简陋的小木屋中,李桃躺在床上,满头大汗,她正在经历一场生産。
她的肚子高高挺起,隐约可见肚子里那团漆黑的身影。
生育绝非易事,更何况,她和闻疏修为相差甚远,她需要承受千百倍的痛苦才能诞下这个孩子。
李桃恨闻疏,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决心。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眉毛拧成一团,脸上泪与汗混在了一起。
终于,孩子生出来了。
李桃吞下一把丹药,用尽力气往孩子的方向爬去,看着孩子乌青的脸蛋,心脏漏了一拍。
她感受到了孩子微弱且在逐渐丧失的生命力。
李桃发出了一阵呜咽声,她颤抖着将手伸向孩子的鼻尖,感受到了微弱的呼吸。那孩子一声不吭,一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李桃痛哭地发出了一声悲鸣,窗外鸟儿仍然在欢快地叫着。
她死死地抱着孩子,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这个孩子,必须要活下去。
李桃下定了决心,从储物袋里翻出了一张纸——这是救下孩子唯一的希望。
闻疏见到了这位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