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才过了几息,又似乎过了很久。
白尘烬低哑地“嗯”了一声。
沈染星顺着声音,张开双臂,撞入他怀里,环住他腰身。
他没躲。
她脸上绽开了笑意。
白尘烬垂眼,静静看着她。
其实她一点也不了解他,无论是心,身份,还是血统。
她不了解,所以表现出来的勇敢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他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甚至不敢和她靠得太近,本以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便可以永远保持现在的相伴关系。
可那对于她而言,是不足够的。
她时常让他觉得,两人即便做到最後一步,也没关系的,她不会离开他的。
但是他不敢赌,若是赌输了,他管得住她人,却管不了她的心,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把她练成傀儡。
可呆滞的傀儡,没了这封鲜活,还是她吗?
他会伤害她,留在他身边,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相比起他,秦昭对她而言,更加合适。
秦昭也可以保护她,可以和她一起经营生意,甚至两人的志趣相投,相谈甚欢。
她似乎没有任何理由留在他身边。
他们的阻碍只有他,他不会放手,无论使用多卑劣的手段,变成多卑鄙的人,他也不会放弃她。
沈染星完全没有想到,白尘烬会突然抚摸的她的脊椎。
她吓了一跳,浑身血液瞬间冻结,梗着脖子:“你捏过那麽多人的脊椎,是不是我的算是上乘?”
不然,怎麽总是喜欢触摸她的脊椎……
白尘烬视线从她脸上,游离到了她的脊背。
光线下,她的脊背汗湿如细腻的缎子,脊骨节节微凸,像一串朦胧的珍珠,在滑腻的肌肤上勾勒出断续的,诱人的光痕。
他低哑地“嗯”了一声,顺着纹路描摹。
即便知道他不会动手,沈染星的生物本能还是让她止不住心惊,头皮发麻。
不用看,她几乎能想象出来白尘烬此时阴冷又疯狂的眼神。
他是一个随时失控的疯子。
可她似乎也不遑多让。
在这诡异的氛围里,她除了那生物本能的警惕,竟然有些……享受这种刺激。
不知是否因大半辈子因为心脏不好,过得索然无味,战战兢兢,如今遇上一个疯子,恰好可以给她带来心跳失速的感觉。
当然,她很爱惜生命。
白尘烬偏偏刚好与她的喜欢契合,她能感觉到他的危险,又明确知道,他不会实质性伤害她。
……这简直让她着迷。
不过,适可而止是最好的。
若是玩过了,指不定会闹出什麽失控的事来。
沈染星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为什麽会去找秦昭吗?”
他不说,可沈染星知道他是很在意的,在意得要命。
像个闷葫芦一般,这一次她主动提出来,也不期望他回应。
准备自顾自地解释。
“为什麽?”
沈染星到了喉咙的话卡住,擡头,隔着素帛,看不见人,也试图把视线投射过去。
稀奇了,他居然开口问了。
沈染星解释道:“因为我不想和你分开……所以我在想办法。”
去见秦昭,除了三番五次拒绝不太好,其实也想着能否从他那里获取些什麽信息。
秦昭虽然身处边境大城,却与皇家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消息灵通,所以国师的势力涌入,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只是没想到秦昭的参与程度比她想的要深,甚至……可能是国师的人。
白尘烬没有说话,他的手自脊椎移到她额头,用指尖帮她把汗湿的一缕黑发推开。
沈染星道:“你知道国师吗,我们被他盯上了。”
白尘烬动作顿住,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