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
白尘烬步履带风,再次穿过了守卫森严的後院,踏入那间内室。
他周身戾气未散,眉头凝着难以察觉的焦躁,大马金刀地坐在榻上。
迎上来的管事冯维翰心头一紧,连忙躬身行礼:“少爷……”
白尘烬直接道:“大夫。”
冯维翰不敢多问,立刻使了个眼色,侍立的手下立即快步离开,不消片刻,便将那位老大夫请了进来。
老大夫依旧是那副恭谨小心的模样,见到白尘烬便要行礼,以为他还是为了馀毒或伤势而来:“少爷可是身体又有不适?让老夫再为您请个脉……”
他说着便要上前。
然而,白尘烬却将手背到了身後,避开了他的动作。
这是明显的拒绝,老大夫和冯维翰都愣住了,不解地看向他。
白尘烬淡淡开口:“月事,是何物?”
老大夫捋了一把胡须,道:“月石啊……味甘,用于咽喉肿痛丶口舌生疮丶目赤翳障,外用为主……”
“是月事,”白尘烬打断他:“女子的病症。”
“啊?”老大夫彻底懵了,张大了嘴巴,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出了毛病。
这位煞神,一大早急匆匆赶来,避开诊脉,就为了问……月事?!
冯维翰的也是一脸愕然,表情管理险些失控,赶紧低下头掩饰。
白尘烬见老大夫愣住,补充道:“有流血与腹痛的症状。”
他面色如常,说得大方轻巧,可听者却如遭重锤,内心已然天崩地裂。
老大夫这才确信,他没听错。
虽然心中惊疑万分,不知道这位爷怎麽会突然关心起这个,但还是不敢怠慢。
他连忙收敛心神,恭敬地回答:“回少爷,月事并非伤病……是女子生理之常。”
“每月都会出血?”白尘烬确认道,若有所思,仿佛在评估一条重要情报的真实性。
“是,规律而至,方为健康。”
“会伴有腹痛?”
老大夫斟酌着语句:“因人而异,有些女子或会伴有腰酸,腹痛……”
白尘烬沉默地听着。
终于相信沈染星并未骗他,忽然又想起她那张疼得煞白,满是冷汗的脸。
“腹痛剧烈,当如何?”脱口而出後,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麽,轻轻蹙了一下眉。
越问越深,与一个男子讨论月事,老大夫快碎了,被问得满头大汗。
紧张之下,他变得十分话密:“可用热水敷于小腹,注意保暖,忌生冷寒凉,饮些红糖姜枣茶或益母草汤亦可缓解。若疼痛难忍,也可施以针灸或服用些温和的止痛化瘀之药,但需谨慎,最好能由医者面诊後……”
白尘烬言简意赅地命令:“开药。”
既然确认了她没骗他,他也不必继续了解,甚至刻意不去了解。
老大夫正欲应下,他又说道:“再备些伤药,内服的用服的,都一并备齐了。”
老大夫和冯维翰面面相觑,虽满心疑惑,却不敢多问一句,连忙应声:“是,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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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染星蜷缩在榻上,腹痛一阵紧过一阵,冷汗浸湿了额发。
白尘烬摔门而去後,留下满室冰冷的寂静。
她咬着牙,心里一片混乱。
也不知他是去找人帮忙了,还是又被气走了,或者……根本懒得管她。
靠人不如靠自己,她挣扎着爬起身,捂着肚子,准备自己出去求助。
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姑娘,沈姑娘,您在里头吗?”一个温和的中年女声在门外响起,小心翼翼地询问。
来人了。
沈染星心里一松,强撑着应了一声:“谁?”
“姑娘,我是客栈的掌柜娘子。”门外的女人连忙答道,“方才您家相公急匆匆下来,说您身子不适,让我上来看看您,给您送点东西。”
沈染星心头又是一紧: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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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往後日更,日6或者日3,有事会请假[狗头叼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