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她是…
大黄蜂的光学镜头微微收缩,聚焦在不远处那个纤细的机体上。
小科学家踮起的脚尖让她的机体显得越发单薄,棚顶的顶灯在银灰色的金属地板上投下几片细碎的光斑。
她指尖下的打磨机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声,小心的打磨着擎天柱面甲上腐蚀的痕迹。
而她的面前,红蓝色的大型机此刻正以近乎僵硬的姿态俯下身。
他右臂的液压杆保持着微妙的状态,既不至于让胸甲压迫到她,又要确保他的面甲停留在最适合操作的高度。
“别动。”体型纤细的TF声音很轻,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闻言擎天柱的机体微微僵住,光镜的焦距锁定在她身上,湛蓝的光芒以极低的频率闪烁着。
片刻後,他的姿态近乎谦卑的——再次俯低腰身,肩甲稍稍内收,颇为拘谨的抿着下唇。
“这里的锈迹已经渗透进涂漆下层了,”守序淡金色的光镜清晰的印出他的身影,没有多想的用指腹按压向他抿紧的下唇,“我有些打磨不到这里了。”
擎天柱喉间的发声器震颤了一下,像是想要说些什麽,但最终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抱歉…”
大黄蜂敏锐的捕捉到了那声低沉的歉意——光镜下意识偏移了一寸。
他看着领袖的下唇在她纤细的指尖压迫下缓缓分开,暴露出了内部更为脆弱的金属结构。
[守序?]一个奇怪的声音在他的处理器中响起,[她怎麽在这?]
大黄蜂的头雕猛地一偏,音频接收器一颤。这不是他的想法——至少不是他主动産生的。
“你还好吗?”救护车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他低着头用扫描仪检查着他的右臂关节,“你的能量读数有些过高了。”
“哔…”大黄蜂犹豫着回答道,视线却无法从小型机身上移开,“哔哔…哔。”
救护车有些怀疑的挑了下眉,但没再追问。
大黄蜂知道自己找的借口很蹩脚,但他实在无法解释自己刚刚的异样。
[别胡思乱想了,]很快那个声音又再次出现了,现在变得更加清晰,[你只是累了。]
这次大黄蜂确定无疑——这不是幻觉。
他的自检程序运行了一遍又一遍,几微秒後,返回给他的结果是:系统功能完全正常,没有任何病毒或者被入侵的迹象。
但这个声音是货真价实的存在着,并且似乎对守序…有着特殊的关注。
“大黄蜂?”不知何时,小型机走到了他面前,头雕有些疑惑的微歪了一下,“你刚刚一直在看向我的方向…”
亮黄色侦察兵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动——不是他的,而是那个声音的。
他想要抓住点什麽。
大黄蜂指节抽动了一瞬,视线凝固在她纤细的腕甲上,险些付诸行动。
意识到什麽的他,猛的後退一步。慌乱间他撞上了身後的工作台,随着一阵巨大的‘哗啦’声,几件工具被撞到在地。
大黄蜂仓促的哔哔了几声,便慌乱的快步逃离了这里。
走廊边缘…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到底是谁?]他终于在处理器中质问了出来。
一阵沉默过後…低沉沙哑的笑声几乎让侦察兵的火种为之冻结。
[别紧张,侦察兵,]那个声音带着某种居高临下的耐心,[我只是暂时借住一下,等事情办完我就会离开。]
[什麽事情?]大黄蜂顿时警觉的眉头下压,[你到底想干些什麽?]
又是一阵笑声过後,那个声音这次带着明显的嘲讽,[你很快就会知道的。现在,回到守序身边,我保证这次会表现得…听话一些。]
大黄蜂聚焦孔一缩,这个声音认识守序。作为侦察兵的本能告诉他,这绝非好事。
他必须警告某人——擎天柱丶救护车,或者至少是守序本人。
但就在他转身准备回到基地大厅内时,一阵剧烈的疼痛突然贯穿他的处理器,迫使他跪倒在地。
[我真心的建议…你不要这麽做,]那个声音猛然下沉,语调变得愈发冷冽,[除非你想体验真正的痛苦。现在,站起来,像个好士兵一样回到你的岗位上去。]
………
控制台前——福勒特工的脸即将挤满了整个全息屏幕。
他头上歪戴着夏威夷花环,嘴里还叼着半块水果披萨。
被最近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的他,狼吞虎咽的咀嚼着嘴中食物,含糊不清道:“各位,你们最近有没有看到什麽可疑的霸天虎…比如,穿草裙跳舞的那种?”
博派领袖的光镜闪烁了一下,表情依旧沉稳,但他的音频接收器似乎短暂地卡顿了一瞬。
“没有,福勒特工。”他低沉而又认真的回答着,仿佛是在汇报着报告,而不是讨论某个跳草裙舞的狂派分子。“这个情报的来源…是否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