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之前没有过的体验,云弗有些受不住,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她看惯了作为兄长和皇帝的他,现在这样的他是她完全没有见过的,她禁不住扬头闭上了眼睛。
相较于她的半遮半掩,周祈政是完全敞开的。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以至于他有些失控。不过也没关系,这一切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他也只会让她知道,只有她才能让他这样,也只有她才能看见他这样。
曲线随着呼吸而起伏,不断变幻的侧脸,汗水打湿的眉头,蜿蜒的枝干,兽的目光在黑夜中发亮。
感觉到那注视,她低头去看,撞上他深情的目光,心里不由一阵震动。
一瞬间,山顷地陷。
天子低头,美人折腰。
一片风光画不成,洞房深处畅帝情。
次日,按规矩是朝见两宫,但是因没有皇太後和太皇太後,这礼就免了。
周祈政一早就醒了,看着身边的人露出满足的笑。
她终于是他的了。
他忍不住侧头在她脸上亲着——眼睛丶鼻尖丶嘴唇,而後起身低头看着人,内心一片平和。
云弗一时半刻还醒不了,他暂时也不想离开人,便把人抱进怀里,闭着眼睛陪她。
不知又过了多久,云弗终于有了动静。她意识模糊,身上也懒,不想动弹,于是闭着眼问,“什麽时辰了?”话出口,声音有些惫懒的哑,听起来有些娇气。
周祈政一笑,“巳时三刻了。”
云弗闻言马上睁开了眼,而後就看到眼前周祈政的笑脸。她瞬间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脸不禁红了,拉起锦被盖住了自己的脸。
“怎麽?昨日大婚完,今日就不想认夫君了?”周祈政凑过来去拉被角。
云弗不撒手。
周祈政知道她害羞,劝道:“你我是夫妻,行周公之礼是天经地义。”
云弗锦被下的脸更红了。
见人还不放手,周祈政盯上锦被外露的手指,一笑,低头亲在她手指上。
云弗的手像被烫了一下,立马缩了回去。
周祈政趁势拉开了盖在她头上的锦被,露出一张粉面桃腮的脸,两只眼睛含羞带怯地瞧了他一眼,一骨碌又转走,一副小女儿情态。
周祈政想起昨日,凑近她低声问道:“身子怎麽样?有没有不舒服?”
云弗本就红的脸,“腾”地一下,红得不能再红,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周祈政追过去解释:“不是闹你,这种事大意不得的。”
云弗听完感受了一下,不舒服是有的。但
是,这种话她怎麽能说出口啊。
周祈政看她的样子猜出了一些,他想说什麽又觉得此刻云弗肯定听不得,想了想还是觉得让卫芷来一趟,给她讲一讲好了。
周祈政又哄了云弗一会儿,才见到了人的正脸。又过了一会儿,才叫人伺候。
吕善长和阿姜都等了好一会儿了,昨天皇帝就嘱咐过吕善长今日不许叫人。因而,谁也不敢出声,就只在外面候着。但是,他也实在担心皇帝,这个时候还不起,别的不说,这肚子难道就不饿吗?
阿姜也有这个疑问,她早上吃过一顿,现在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公主,不,皇後肯定更饿了。
阿姜猜得没错,云弗确实饿,也有些渴。但是,她不想对周祈政说,昨晚他以口渡水给她喝的事,实在有些荒唐。她当时情迷意乱,没多想,现在想起来,真是觉得要不得。
等洗漱穿戴好後,云弗先喝了一盏茶。周祈政见到,心中一动,昨夜确实累着她了。因而,用膳时,他亲手给她布了不少菜。
吃完饭,周祈政将卫芷召来,自己去了乾清宫。
卫芷询问了云弗後,又给她把了脉,最後又说了一些需注意之事。
其实,季嬷嬷在大婚之前也和云弗说过一些夫妻之事,但听是听,做是做。现在,等真实有了体会,再听卫芷说便有了另一层体会。
晚上,周祈政没有再闹她,而是拉着她的手和她谈天,中间说起她小时候的事,两人都笑了。
大婚第三日,要行谢恩之礼。因为没有两宫,对皇太後的礼就免了。皇後要对皇帝行八拜之礼,周祈政也免了。云弗只要接受後宫女官的八拜之礼。
大婚第四日,要接受百官丶命妇朝贺。百官的贺表已经送到了乾清宫丶坤宁宫,周祈政在华盖殿受百官朝贺,随後云弗也接受了百官朝贺,紧接着她又接受了京城命妇的朝贺。
至此,大婚礼仪正式完成了。
当天晚上,两人交颈而卧。周祈政不时亲着一侧的人,“今天有进步。”
云弗羞恼,扬手打了他一下。
周祈政握住人的手亲了一口,笑道:“你哪天能在那时候这麽凶,我就满足了。”
云弗嗔道:“流氓!”
周祈政眸色渐深,笑道:“既然担了这个名,就不能白担。我现在就给你看看什麽是流氓。”
云弗见状连忙讨饶,“我错了,三哥哥,放过我吧……”
周祈政一顿,“你叫我什麽?”
云弗被他这一问才反应过来叫了他什麽,她之前做错了什麽事扮可怜第一句永远都是“我错了,三哥哥”,她已经习惯了,所以才会脱口而出,现在一想,她意识到什麽,立马咬住了唇。
周祈政直直看着她,眼中仿佛有熊熊烈火,云弗被他盯得仿佛也要烧起来。一瞬间,有什麽东西在此刻出现又碎裂掉,只馀汹涌的血流在两人体内奔腾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