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吴御史叩了个头,“臣一定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不达目的,誓不还朝。”
“好!朕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湖广道必定是个深水潭,朕不会让你单枪匹马的去,锦衣卫那边的人会跟着你一起去。你尽管放开手脚去查,他们会保护你的安危。”
“臣谢主隆恩。”
御史这边知道皇帝对吴可畏的态度後,也就没人再跳出来了,否则看起来像是贪慕那一千五百两银子,而且看皇上的样子也不会听,为了皇上立後死谏,记到史书上也不像回事。
皇亲国戚里,周静福是一早就想通了的,其他人因为知道云弗身後没什麽家族,就算皇上爱屋及乌也及不到哪里去,因而也就不太有所谓。只有宁国公一家,胆战心惊。自己的儿子想娶的人马上就要成皇後了,想想都後怕。宁国公夫人怕自己儿子心里想不通,这几日经常叫他去陪着自己。几次之後,梅允恭看出了她的意思。
“母亲,您念佛已久,应知道过去心不可得。我现在只想像祖父一样建一番功业,让您和父亲,还有祖母以我为傲。”梅允恭言辞恳切。
宁国公夫人不禁潸然泪下,她能看出自己儿子的变化,他现在比宁国公都要忙,按理说看他这样她该高兴,可她怎麽也高兴不起来。现在他既然坦诚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这个当母亲的不妨也说一说自己的心里话。
“儿,既然你已经看开了,立业固然重要,成家也要考虑啊。”
梅允恭闻言没有立刻答话,而是道:“母亲,我有件事还没有跟您和父亲说……”
宁国公夫人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颤声问:“什麽事?”
“我已经请旨去一方土地实实在在做一些事。”
宁国公夫人听後捂住了胸口,“你要离开京城,离开这个家?”
梅允恭跪了下去,“丈夫志四方,望母亲成全!”说罢,重重嗑了下去。
宁国公在外面听见,推门而进,“好!你有这样的志向,父亲支持你!”
宁国公夫人本要去扶自己的儿子,听见自己丈夫的话又看向他,“相公,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家啊……怎麽可以啊?”
“就是这样才要出去历练一番,你将他生出来难道就是看他整日守在床榻前的吗?我的志向早就蹉跎了,他还年轻,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啊!”
宁国公夫人看着自己儿子和相公如出一辙的坚定眼神,知道自己不能阻止,转过头去,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流下来。
宁国公夫人同意後,就只剩下清河郡主,她年纪大,宁国公和梅允恭一直不知道怎麽跟她说。可是,清河郡主却看出了二人的心思。
“你们爷俩有什麽话就直说吧。”
梅允恭跪下道:“祖母,孙儿想去一方土地,为自己丶为百姓做一些事。”
清河郡主久久不语。
宁国公怕她受不住,唤了一声母亲。
“丈夫志四方,女子安可留。你祖父当年就给我留了这句诗後,就奔赴了沙场,一去就是三年。我怕了等人的滋味,无论如何不肯让你父亲学武参军。”说到这,清河郡主看向宁国公,“你是个好儿子,我说什麽你都听。这麽多年一直守在我身边,也是委屈你了。”
宁国公闻言跪了下去,哽咽道:“母亲,儿子不委屈,您这麽说儿子无地自容了。”
清河郡主抚上宁国公的头,“你的心我明白。这麽多年,我困住了你,总不能再困住克让。”清河郡主转头看向梅允恭,“你就去做一番事业出来,让天下人知道,我们宁国公府不是只靠承爵来的。”
梅允恭看着自己祖母闪着泪光的坚毅目光,叩头道:“孙儿一定会立一番功业,为宁国公府争光!”
一个月後,梅允恭成为了成都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