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答应了薛丽丽的追求,但很快就发现,他对薛丽丽一点点悸动都没有。
而那种爱情的感觉,是在他带着沈颜躲在他的出租屋,沈颜被薛丽丽伤到後站在阳台吹风双目对视的一瞬间,但那瞬间太过匆忙。
後来再细想,沈颜冷着脸看他砸车,维护他给他系围巾,偷偷在窗户看他……他难堪的,局促的,一切的样子都在沈颜眼皮底下尽数摊开,沈颜早接受了他的所有。
而他呢,什麽时候动心的,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薄金修又看了眼婚帖,从右至左,薄义山的名字赫然于眼前,他渐渐想起对他而言复杂而失控的那晚——
“说到现在,你跟那个丫头在一起就为了报恩,那麽点钱的事,怎麽报不是报,徐惠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上了?”
薄金修笑的眼泪都出来,他看着薄义山急切地证明着他和自己是同类人,丑态百出。
“你靠着丁律师混到现在也算可以了,之前用官司逼着我接你回薄家,现在立什麽牌坊,她要是知道你私底下找过我,估计能气的爬出来。”
“我知道,你对她好,也是为了弥补丁律师,不过人都死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回到我身边,选择你该选择的女人……”
他的话薄金修没听下去,一拳头砸了上去,“她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你连她一根指头都比不上,你哪来的底气评价!”
那段记忆模糊而嘈杂,因为薄金修只记得接憧而至的消息,是沈颜不辞而别,连分手这句话都没提,就这麽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度过来的艰辛而漫长的岁月,就这麽在脑海里划过,薄金修感叹不已。
飞驰的汽车一路开回去,薄金修内心澎湃而紧张,他很清楚,这次和沈颜交谈,会定下两人的未来。
推门进屋,沈颜不在家,她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堆在门口,似乎下一刻就要被人带着远离这里。
但薄金修却心下稍安,这意味着沈颜还没有走。他换鞋进去,唤沈颜的名字,没有应答,但厨房里却传来袅袅的菜香气,凑近了能闻出锅里炖着笋干烧肉。
薄金修走到阳台不抱希望地往楼下扫了一圈,随即摸出手机,电话那端却被挂掉,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人声,薄金修几步过去,沈颜正和馀老太太聊着天上来。
“出差回来了?”
馀老太太笑眯眯地打着招呼,薄金修到嘴边的话被吞了回去,点点头,沈颜一手提着个白色塑料袋,“刚刚炒菜到一半少了调料,下去买了。”
薄金修接过她手里提着的袋子,“还有什麽菜没炒,我来吧。”
“行啊,还有份汤和一份青菜。”
薄金修进了厨房,挺熟练地套上围裙,沈颜帮忙切了葱姜蒜,等着出锅摆到餐桌上,两人四菜一汤。
这情形,似乎挺乐观。
薄金修想着,就要开口说些什麽,沈颜站起身,“忘了,酒已经醒好了。”
薄金修当下心里一凉,看着沈颜给两人满上。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你那屋里喝醉的事吗?”沈颜夹了片笋放到薄金修的碗里,主动开了口。
“这很难忘记吧,你现在,酒量应该也不太好?”
“嗯,我一直都不怎麽喝,万一醉了,身边的人可不是你。”
“既然这样……”薄金修看着丰盛的,还没被动多少的菜式,“你怎麽想到今天喝酒的?”
“很久没喝过了,而且你明天不上班应该也行吧。”
两人交谈陷入沉默,安静地用完不知算是午饭还是晚饭的这一餐,薄金修进了厨房洗碗,沈颜酒力不济,人躺在沙发上,听着厨房里传来的锅碗碰撞声。
“薄金修。”沈颜声音很小:“你……到底喜欢我什麽?”
薄金修正好冲洗完,闻声透过沙发靠背看过去,这个角度看不见沈颜。
“我也不清楚。”
“那如果,我出去几个月再回来,你还会喜欢我吗?”
薄金修擦干了手,蹲在沈颜跟前,“如果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我的回答,是,我会一直喜欢你。”
沈颜抹了下眼角,结结实实地搂住眼前薄金修的脖颈,“那等我回来,我们重新开始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