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着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盆走出来,揭开蒙布,甜甜的酒香味扑面而来。
“酒酿!”江童开心地拿着勺子,挖了一大勺江米塞进嘴里,“好吃!”
“少吃点,不消化。”林疏月洗了洗手,“饿不饿?想吃什麽,妈妈给你做。”
“糖醋排骨!”江童含着勺子,含含混混地说道。
“好。”林疏月把排骨拿出来泡在水里,“我这次去你爸那,发现当地超市都能买到镇江香醋了。”
“真的吗?给非洲人一点小小的中餐震撼,哈哈哈。”
“我还带了椰枣和牛肉干回来,在零食柜里,你尝尝。”
江童噔噔噔地跑去柜子边,拿了一颗焦红的椰枣出来,咬了一大口。
“怎麽样?”
江童面色复杂地嚼着,终是忍不住吐了出来:“怎麽这麽甜?齁死了,比蜜枣还甜。”她龇牙咧嘴地吐着舌头。
林疏月忍俊不禁,“你不是爱吃甜的吗?”
“这个不太行,有点超过了。”江童失望地放下袋子,拿起旁边的透明自封袋。袋子上贴着简单的红黄拼色标签,用花体字写着“KilishiBeef”,里面装着大大的一整片牛肉干。
江童一口咬下去,没咬动,但上面裹着的香料抢先冲进嘴里。
“好辣!”
“嗯,名字就是‘辣牛肉干’的意思。有点硬,但越嚼越香。”
江童再次失望地放下牛肉干,“爸爸也太惨了,天天不是齁甜就是齁辣。”
林疏月把排骨放进锅里焯水,水汽蒸腾间笑着说:“你爸现在可厉害了,自己学会做开花馒头了。我这次过去还给我露了一手呢。”
“味道怎麽样,好吃吗?”
“配这个一绝。”林疏月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罐子。
江童好奇地拧开盖子闻了闻,立刻被呛得打了个喷嚏。“这什麽啊?怎麽一股烟熏火燎的味儿?”
“非洲特産烟熏辣椒酱,”林疏月笑道,“当地人拿它当宝贝,拌什麽都香。”
“没想到非洲人这麽爱吃辣啊?本来就热,再吃辣的不就热冒烟了?”江童默默把罐子推远,“我还是等着吃排骨吧。”
林疏月笑着摇摇头,把辣椒酱放回冰箱。锅里的排骨已经焯好水,她熟练地捞出来沥干,热油下锅翻炒,肉香味很快弥漫开来。江童的肚子适时地“咕噜”了一声。
“妈妈,你这次去非洲,有没有拍照片啊?”江童趴在料理台边,看着母亲麻利地调着糖醋汁。
“拍了些。”林疏月头也不擡地往锅里倒入香醋,刺啦一声腾起白雾,“都在平板里,你自己去看。”
江童兴冲冲地跑去拿平板,划开相册却愣住了。照片里几乎全是父亲工作的场景:他站在烈日下指导当地工人,在简陋的厨房揉面团,甚至还有几张是他满头大汗地对着镜头展示刚出炉的开花馒头。
“怎麽全是爸爸啊?”江童撇撇嘴,“风景照一张都没有?”
林疏月把排骨装盘,撒上芝麻:“你爸非要给我当专属导游,结果天天拉着我去工地转悠。”她擦擦手,凑过来指着其中一张,“不过这张落日还不错吧?”
照片里,橙红色的太阳悬在地平线上,把整片草原染成金色。江远声站在画面一角,正弯腰给一个非洲小女孩系鞋带,影子被阳光拉长。
“吃饭了。”林疏月把糖醋排骨推到女儿面前,“尝尝看,这次醋放得够不够?”
江童夹起一块咬下去,酸酸甜甜,她的最爱。“好吃!比食堂好吃一万倍!”
林疏月欣慰地笑了笑,转身拎起行李箱,帮女儿收拾衣服。
“怎麽这麽多中药?”林疏月拿起一袋汤药,懵了。
江童淡定地扒着饭,拿出准备好的说辞,“我不是减肥吗?白乔就帮我调理调理身体,算是日常保健。”
“噢噢,”林疏月稍稍放下心来,“你俩一起回来的?”她试探着问道。
“没有,他应该还在京城。”
“噢噢……你俩一直挺合得来哈。”
江童顿了顿:“还行吧。”
“这孩子命苦,多照顾照顾他也是好的。”
“我才不管他呢!”江童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语气中的怨气。
“怎麽,闹别扭了?”
“……没有。”江童赶紧往嘴里扒饭。
林疏月折着衣服,没再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