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狂,变态!
那辆大衆发现江童正气势汹汹地逼近,立刻打火想跑。江童一个飞冲过去挡在车前,两手重重拍在引擎盖上。
她凶巴巴地瞪着驾驶位上的人。
“你!下车!”
司辞磨磨蹭蹭地开门出来,双手捏着上衣边边,可怜巴巴地在她面前站定。
他今天难得没有穿西装,而是套了件深灰色连帽卫衣,加上此刻脸上怂怂的紧张表情,有种男大被叫去教导处的即视感。
“低头。”江童叉着腰命令。
司辞刚俯下身,头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接着便是一长串的连珠炮。
“都说不要见你了,居然还跑来监视我!跟踪狂,变态!”
“大半夜的,谁家物业还扫地剪花呀!”
“我说这里怎麽总停着一辆大衆呢,也不知道换换车!”
“快把你的人都带走!”
司辞一边躲一边喊冤:“不是……不是监视,是保护,保护!”
“那派这麽多人还不够啊,还劳您‘司董’大驾亲自跑来保护我!”
“我……”司辞眼珠一转,“我是来监工的!”
“你个‘司扒皮’!周扒皮半夜鸡叫,‘司扒皮’半夜狗叫!”说着,砰砰砰又是几巴掌。
“别别别,别打了,我错了……”司辞一把捉住江童的手腕,“我就是……就是想来看看你……”
江童把手腕扯出来,瞪着他道:“明天就头版头条,《司氏海运董事长半夜尾随骚扰女大学生》!”
“Fakenews!绝对的fakenews!”司辞立刻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我这明明是被女大学生从车中薅出来暴打一顿。”
“该打!谁让你偷偷摸摸监视我的。”
“好,那下次我光明正大的。”
江童一噎,冷哼一声转身上楼了。
明天就要出发去幸州了,江童又检查了一遍行李才睡。
窗外寒蝉阵阵。她捏着窗帘一角,犹豫着掀开。
那辆黑色大衆果然还在楼下停着。
“也不嫌冻得慌……”江童嘀咕着,爬上了床,啪的一声关上灯。
她瞪了一会儿天花板,又烦躁地转身侧躺,心里一直乱糟糟的,花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睡着。
第二天一早,江童拖着行李刚打开门,就看到司辞正站在门口等她,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连帽卫衣。
……该不会真在楼下守了一夜吧?
司辞自然地去接行李箱,却被江童躲开。
“你都不用上班的吗?”
“先送你。”
“不用,学校有车。”
江童拖着箱子绕开他,头也不回地朝楼梯走去。
不一会儿,熟悉的脚步声跟了上来。
司辞沉默地走在後面,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让她觉得被逼迫,又不会跟丢。
这熟悉的脚步声,她曾日夜盼望着,如今就跟在她身後不远不近的地方,却莫名扰得她烦躁不已。
到了楼下,看到路边那辆黑色大衆,江童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每晚都会看到它停在这里,有时早上出门时它都还在。
难道他最近几乎每晚都睡在车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江童就立刻掐灭了它。
关她什麽事?可她还是不自觉地攥紧了拉杆箱把手,心中一阵烦乱。
身後传来轻咳声,司辞似乎吸了吸鼻子。
江童忍不住停下脚步。叹了口气,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
“赶紧回家睡觉去!”她烦躁地往後一丢,正好砸在司辞身上。
江童没回头,径直朝校门口停着的校车走去。
司辞不敢相信地看着手中的纸巾,又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纸巾,又看了看背影。
她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吧对吧对吧??
温润透亮的眼睛重新恢复神彩,十月的京城宛如四月般绚烂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