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成穆穆看了一眼棺椁上的图案,也觉得很熟悉,的确是之前棺椁上类似的图案。
“你们看这里。”
景见月的声音把大家都吸引了过去,里面记载的一些内容却是推翻之前民间的传言。
“他们竟然是这麽死的?”
崔予欢的质疑一时之间把衆人的心中的沉重带到了深渊。大黎的安宁是踩着他们的尸骨才铸成的。壁画上画的正是当年九昆楼灭亡的真相。
大黎开国,平和三年间,南北两境暴乱不止,大黎国君陆南峥带着军队御驾亲征北伐,大将军谢云时带兵南下,朝堂一时由太後跟丞相把控。
一时之间两境战火滔天,但是因着九昆楼的关系,符序散尽家财,源源不断地粮草跟补给运向两境,这才免了两境後顾之忧,但是太後一直不喜这些江湖人士,所以在两境大局将定之时,借了叛军之手让谢云时背上通敌的罪名。
裴温,苏临跟符序紧急赶去南境救他,但是却被太後一起暗害,背负了通敌的罪名。几人本想着一起回京跟陆南峥说清楚,但是叛军突然暴起,疯狂屠杀百姓占据城池,所到之处尸骨遍野。
四人已然猜到了他们的结局,写了一封致兄书,寥寥数字,黄纸枯骨:十七相识谈星月,二七分离隔生死。诸弟未负兄恩义,望兄谅解先离苦。
封书于坛,留于故人交付,然後四人各用其道,日夜拼杀还了南境一片安宁,战乱已平却未不再见将军跪恩。陆南峥回朝时,只暗中收到了这封书信跟整个大黎对他们的辱骂。
哪怕是一具尸骨他都未曾见到过。
“难怪後来天景帝会幽禁太後,屠杀那麽多功臣。”
崔予瑾看到墙上最後的印记上分明是陆南峥的印章,这座楼怕是都是他建的。
“功臣,哼。”
阳成穆穆冷哼一声,卖国,窃他人之功饰自己之华,这种人也配。
“聊聊数字,诛心之言。”
即墨朝看着刻的最深的那行字,上面的血迹虽然干了,但是颜色却依旧如此灼眼。
“只是为了悼念吗?”景见月轻轻抚摸过这些痕迹,既然暗害的人都杀了,为何却没有为他们正名呢?
齐瑾舟看到景见月的动作,闷闷说道:“他一个人抵抗不了整个朝堂跟所有世家宗室的,这些人怕九昆楼里的人站在他们的头上,受这比他们更高的功名。”
是了,这些人逼着一个满身是伤班师回朝的帝王,咽下夹杂着他兄弟尸骨鲜血的气。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在他身後了。这江山明明是他们一起打下来的,一起守住的,到最後谁也没护住。
几人在这个壁画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跟死意,两意之间是放不下的忧伤跟後悔,若是能从来,可会重选?
“人的嫉妒心如深渊,若是他们活着,整个大黎都将是关于他们的传说,世间难得有如此一群惊艳绝绝的人了。”
“是啊”
封子时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只是江湖上的一个小小的传闻,已经惹得几代人马趋之若鹜,若是他们真有亲传,那是怎样一番盛况。
“倒也不算无功而返,毕竟诸位也是难得一见。”
齐瑾舟收敛心神看着衆人,虽说过程曲折,但是结果他还是满意的。
“也是,倒是想去看看那十七座楼了。”
崔予瑾看着那句,十七谈星月出了神,想必当年真的是很美好的一幅景象。
“见见无妨。”
即墨朝看了一眼崔予瑾,他们这群人今天能平和的在这里谈论关于前人的事情,来日又该如何面对属于他们自己的选择呢。
“前辈,多有叨扰,告辞。”
阳成穆穆对着空棺椁鞠躬瞬间,九人相视心有灵犀般的同时跟着鞠躬道礼,未谋其面,但受其恩,亦见风骨,敬意至上。
“我记得我们是掉下去了,怎麽在上面?”
离开时,封子浅看着打开的门望着高不见底的楼下有些眩晕,几人闻声赶来,建东此景都有些愣住了。他们的确是往下面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