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柯杨举手抢答:“晚上没事多看电视,少造孩子。”
见他这副朽木难雕的样子,洛清源不禁叹了口气,又道:“不过这种家庭也没什麽亲情可言,孩子不争气就丢到国外,任其自生自灭。哎。这麽多年没动静,估计已经废得不成样子了。”
陈柯杨忍不住笑了:“听着还怪可怜的。”
“可怜啥?人家多会投胎啊,就算将来每年领信托金,也比普通打工人强万倍吧。”
“哎,你说这种顶级富二代喜欢什麽样的?胸大的?屁股翘的?腿细的?我就挺符合啊。”
陈柯杨捕捉到她眼神中询问的信号,赶紧摆手:“我哪知道?我一个月税前工资才。。。。。。”
话说一半,秦雨寺忽然瞪了他一眼,他立马用手捂住嘴巴:“工资是机密,不能说的。”
洛清源翻了个白眼:“切,我还能惦记你那三瓜两枣?你还是自己先想办法傍个富婆吧。”
说话间,秦雨寺已经收拾好了大大小小的餐盒,又抽出两张纸巾,仔细擦净了吃饭的圆桌——
她有点洁癖,觉得唠嗑的时候看着满桌食物残渣,实在影响心情。
活儿干完了,洛清源还惦记着刚才的话题:“按理说,陈家出了这麽大的事,陈老二就算再不争气也该回来了吧,雨寺姐有没有听到什麽风声?能不能找机会介绍一下?”
秦雨寺淡淡地回:“我认为,美好的未来还是要靠自己奋斗。”
以她现在的身份说这话,难免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洛清源闷哼一声,抱着刚买的桃子啃起来,终于不再搭腔了。
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分钟,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打破了难得的安静。
秦雨寺掏出手机,盯着屏幕犹豫半天,终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您好,沈总。”
这通电话只打了半分钟,挂断後,秦雨寺对洛清源说:“沈总组了个饭局,今晚咱俩得回一趟市区。”
洛清源住在会场附近,到市区得一个小时,半夜回来又要一个小时,自然满腹怨言:“他怎麽每天都有饭局?也不怕吃成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男。”
“应该是上午生意谈得比较顺利,晚上要进一步交流感情。”
洛清源白眼翻上天:“呵呵,用姐妹的美色给他蒸蒸日上的事业添柴加火是吧?整天想着打擦边,格局也就那样了。”
面对这个00後妹妹,秦雨寺真是满心无奈——
要说她懂事吧,嘴巴却总是口无遮拦;
要说她叛逆吧,工作时又拼劲十足;
每当想用自己的经验规劝她时,又发现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大概这就是年轻人吧。
秦雨寺只能轻叹一声:“据我了解,那个澳大利亚老总酒量一般,咱们应付应付就行。如果太晚了,你就在我那里睡。”
回想起昨晚的种种经历,陈柯杨有点不放心:“正好我也想见见世面,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秦雨寺直截了当地拒绝:“今天的情况和上次不一样,还是算了,以後有机会再叫你。”
她顿了顿,又叮嘱道:“如果这边忙完了,就早点回酒店休息,明天还得起早呢。”
两人下午还有其他工作,没过多久便离开了会场。
陈柯杨掏出手机准备摸会儿鱼,屏幕上方忽然弹出一条微信消息。点开一看,是秦雨寺转来了200块钱,备注是:打车回去。
陈柯杨愣愣地盯着屏幕,几秒後才点下了接收键。
他终于有些明白,为什麽秦雨寺年纪轻轻就坐上总助的位置了。除了让人过目难忘的美貌外,足够的细心丶体面和分寸感,都是职场中难能可贵的品质。
很难想象,这样滴水不漏的女人,真的会对池婉月说出那些过分的话吗?
(三)
傍晚五点半,秦雨寺和洛清源一起来到市中心的铭记酒楼,没过多久,主客双方如约而至——
沈让带来了他的得力干将,业务总监程川丶副总监王若龙,以及担任翻译的Abby。
澳大利亚AuraLuxe集团大中华区总裁威廉姆先生则领来了三个西装革履的老外,看样子是本次项目的主要负责人。
威廉姆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人高马大,神采奕奕,身穿一套高档定制西装,梳着纹丝不乱的金色背头,很符合国人对精英老外的印象。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他在中国生活了二十多年,许多习惯早已本土化。
比如谈完生意後去打一下午高尔夫,累了就到酒店小酌几杯,晚上再找个地方放松筋骨——对于这套流程,他是很熟悉并且受用的。
进了包厢,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核对菜单的秦雨寺,几步上前,做了个贴面礼。
“美丽的Daria,真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据说他老家澳村并不流行如此亲密的问候方式,之所以研习这套礼仪,单纯是为了跟含蓄的中国女孩拉近距离。
秦雨寺心生厌恶,恨不得立刻掏出湿巾把脸搓干净。
接下来毫不意外,他转向洛清源,用同样的礼仪蹭了下画着精致妆容的漂亮脸蛋,而後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更多目标後,才在衆人的簇拥下落座。
商务宴请时,秦雨寺通常坐在沈让左手边,以便帮他应酬丶挡酒丶处理突发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