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起来:“以前我一直觉得她强势丶难相处,担心那傻小子日後吃不消。现在听你这麽说,突然放心多了。果真,同频的人会自己走到一起。”
“嗯,缘分真是挺玄妙的东西。”
“对了,俞家最近怎麽样?好久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
秦雨寺平静地回答:“还算不错。公司破産後,他们举家搬去了马来西亚。俞初桐和俞初羡学历都不差,找份像样的不成问题。至于刘阿姨,大概是折腾够了,也终于想开了,正和我爸一起安心养老呢。”
“那确实蛮不错的。对了,洛清源那帮人在润池集团干得也不赖,有好几个已经升职了。沈让看人的眼光真的没话说。”
秦雨寺若有所思道:“好像除了他,大家过得都不错。”
陈柯杨正色道:“法律给了他改过自新的机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秦雨寺轻轻叹了口气,平淡地问:“判了几年?”
“五年。”
五年时间,站在陈柯杨的立场,根本不足以洗清沈让的罪孽。
但还是那句话,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惩治罪人,未必能弥补受害者的损失,更难抚平亲属心灵的创伤。它的意义,更多在于警示後人——正义也许迟到,但从不缺席。
两人沿着林间小径缓缓前行,靴底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清晰。
陈柯杨侧过头,见秦雨寺正专注地向前走着,呼出的白气在脸颊边凝成一层淡淡的雾霭。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呢?你过得怎麽样?”
秦雨寺背着手,认真思考了片刻,才慢悠悠地回答:“我过得很好啊。结交了很多朋友,做了几个有趣的项目,很轻松自在,也很有成就感。”
陈柯杨点点头,声音低了下来:“比起国内,这里更有家的感觉吗?我听人说,人对出生的地方总有种天然的归属感,就像回到母亲的怀抱,能获得无可替代的安心。”
秦雨寺明白他此行的目的。
陈柯杨已经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全部做好了。身份上,他们依然是合法夫妻,就算陈柯杨要求她回国也无可厚非。
但他从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情。
果不其然,陈柯杨只是轻声说:“雨寺,你永远是自由的,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如果能协调好手上的工作,我每年也能来这边住几个月,就当是散心了。”
他望向湖边那排被雪覆盖的小树,枝头几只不怕冷的小鸟扑棱着翅膀,扬起一阵细碎的雪。
这一刻,他眉头舒展开来,语气也轻快了几分:“这边的风景实在太美了,气候也没想象中那麽冷,真想给秘书打个电话,留下来生活一阵子。”
秦雨寺忽然打断他:“我还没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呢。”
陈柯杨一愣,回头看她:“什麽?”
“你问我,留在俄罗斯会不会更自在。”
秦雨寺抱着双臂,语气从容:“这里的工作节奏没那麽紧绷,可以有更多的间去思考,去享受生活。”
她顿了顿,继续道:“从情怀的角度讲,这片土地确实唤起了我很多回忆——童年丶语言丶文化,让人不自觉地産生归属感。”
“但我并不是一个困在过去的人。故乡于我,是一个不断回望的起点。我在这里寻找失落的自己,却不会永远停留。因为归来,是为了更好地出发。”
她缓缓转身,目光落在陈柯杨脸上,看到他眼中悄然浮起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一点点靠近,双臂环住陈柯杨的腰,将脸深深埋进他温暖而宽阔的胸膛。
“陈柯杨,我很想你。”她声音低低的,像风拂过林间的雪。
“对不起,是我太贪心了。”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只有自由还不够,我希望今後人生的每一处风景里,都有你的身影。”
陈柯杨没有作声,只是更紧地抱住她。仿佛要把这个在风里漂泊太久的人捂热,安放在自己心底最深最软的地方。
这一刻,冬雪静默,世界无声。
他们的爱情,他们的故事,在这片北国的冰雪中,悄然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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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完结啦~
按照最初的设定,这应该是一本比较传统的霸道总裁文,开始我也在努力往这个方向写,但後面越来越发现,无论是享受优渥的豪门生活,还是成为叱咤风云的商业女强人,对雨寺而言都不是最完美的结局,灵魂自由才是她一直以来最渴望的东西,所以写了个相对开放点的结尾。[好运莲莲]
番外的话还没太想好写什麽,觉得结局已经挺圆满了,不过私心还是想给小情侣发点糖嘿嘿~
我是个新人作者,写这本之前没研究过晋江榜单,也没有大纲,连载期间才发现自己在创作上存在很多问题,所以接下来想认真沉淀一段时间,争取下一本能写出更好看的故事。(我想写甜文,不想再写丧丧的东西了,我真的会一边写一边替雨寺难过[捂脸笑哭])
最後的最後,真的很感谢追连载到现在的每一位朋友。
我们後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