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肯定是我两都认识的人,不会是你妈吧,她终于要来抓你了?”
“是越柏舟,他居然是奥希尔家族的座上宾,和奥希尔伯爵的外孙女关系匪浅的样子。”
这麽多年过去了,唯剩下的天真风趣她只会在最好的闺蜜面前表现出来。
“什麽!?我最近忙实验忙得晕头转向,都没有关注你的男神,我来帮你查查哈。”
甜甜转发来一条华尔街日报的报道,标题写着《诺亚临界集团新任CTO:从理论物理到金融颠覆》。
“天呐,不愧是越神,太牛了吧。”
“是啊,他果然还是这般耀眼。”
时过境迁,他还是如那高山明月般,他如今已经到了她无法企及的地方,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因为在宴会上找不到机会把亲手制作的礼物给艾玛,栗夏就留到了今天的钢琴课上。
果然艾玛看到这份礼物十分开心。一整个下午都欢呼雀跃的。
她最近的钢琴课多了一位听衆,艾德蒙少爷,他似乎也很喜欢钢琴。
爱德华则一脸担忧看着琴房里面三个人的和谐画面。
“爱德华。”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在身後响起,爱德华连忙转身。
老伯爵夫人拄着拐杖站在楼梯口,锐利的目光扫向他:“艾德蒙又回来了?”
“是的,少爷说回来取几本参考书。”
老伯爵夫人轻哼了一声:“我眼不明心却不盲。参考书?这一个月都回来多少次了。”
她的目光似乎若有所思:“那位新来的钢琴老师,教得怎麽样啊。”
爱德华斟酌着用词:“新老师十分专业,艾玛小姐进步很快。”
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是吗?那艾德蒙怎麽突然对妹妹的钢琴课这麽上心了?”
爱德华低下头,没有回答。
难道有些故事,注定要在这个家里重演吗?基因相似,喜好也是相似的吗?
照例上完一天的钢琴课,管家爱德华就在琴房门口等待:“栗小姐,我送您出去吧。”
自从第一天来的时候,爱德华送过他之後,後面他都不亲自出面。今天亲自送她,必然是有什麽话想对他说。
“栗小姐,艾玛小姐的钢琴课就上到这里了,薪酬会立马结算给你的。”
栗夏有点意外,因为艾玛小姐看起来是很满意她的,本来说好的是教学一年的。但如今提前结束应该是有什麽特别的原因吧。
爱德华也不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这位小姐,因为这两个月来,她对艾玛小姐的谆谆教诲他都看在眼里。艾玛小姐懂事了很多,这位栗夏小姐一直兢兢业业做自己本分的事情,也没有什麽小心思,全是无妄之灾。
他告诉了她真实答案:“少爷和小姐对您的关注度太高了。”
栗夏恍然,算了,本来她也快毕业了,这份工作本来也不会长久干下去的。
她照例晚上去爵士酒吧兼职驻唱,和jimmy提出了辞职,後面她都不会来了。
因为剩下的时间要全力应付茱莉亚的魔鬼毕业季,中期的独奏会和终极考核任何一个环节都得零错误,要不然可能就会被无限延期毕业了。
一年的时间就这般辛苦地过着。
经过残酷严厉的独奏会考验,眨眼就是最後环节——论文答辩了。
会场入口,她看见了Lena,Lena也看到了她。
四目相对,她们都没有说话。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过後,lena在学校里面都是有意地避着她走。
毫无悬念,她顺利地毕业了。
她的导师跟她说:“以你的能力是有机会留在欧洲乐团,继续努力走下去甚至可以在卡内基开独奏会,这才是一名音乐家正统的路。”
原本她也是这样想的,但她求职处处都碰壁,稍微有点名气的乐团都不要她,不知道为什麽每次她都过了测试,但是第二天都会被委婉拒绝。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有关系户顶替了她的位置,後面才发现原来是她在最後的背景调查时被人举报了。
被她的亲生母亲举报了。
以行为不端和有心理健康问题为理由,或诋毁或阻拦。
她就是想用蛇打七寸的方式让她绝望,让她几年的辛苦全都付之于灰烬,把她往上攀登的音乐路堵死。
栗夏恍然为什麽这四年她没有出现过一次,原来是在等着。
行,妈妈你非要把我想走的路堵死,那我就走到衆人面前,光明正大的碍你的眼。
而且——
栗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修长的指节上还有练琴留下的薄茧。
求学这麽多年,她终究明白了天外有天这个道理,努力的天才在天生顶尖的天才面前不值一提。
她很清楚自己的水平——她是有天赋,但离“伟大”还差得远。
贝多芬丶李斯特丶霍洛维茨……那些人的音乐是神迹,而她,只是个拿到天才入场卷的凡人。
既然成不了传奇,那不如换条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