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士看着他两这模样极快猜出来龙去脉,只让射日侯收手,不要再自诩神罚,滥杀无辜。
所以射日侯在面对千乐歌时,也才会说出‘我只是想守着这方城,守着她,你们为什麽个个都不让我如愿’的话。
还有谁不让他如愿?自然是这位修士。
射日侯不敌他,只得佯装答应他的请求,说鯈鳙现世,他不得不杀人提升修为,以护城护民,只要鯈鳙除,他便收手。
那修士听说原委後,只身前往血薇堂探查,便再也没出现过了。
无论是活人,还是尸体。
如此种种,皆指向血薇堂。千乐歌猜测,这位修士一定是查到什麽了,才被血薇堂扣住了或者杀了,牧云和山釺便乔装入了血薇堂,是准备来查血薇堂到底在搞什麽。
本来以为时间过了这样久,那修士应当早就被杀了。
结果入了堂,发觉大家都知道有一个修士被关着,还好吃好喝伺候着。
这下不用再查,直接去问那修士即可,牧云便带着山釺潜入了院里,却没想到,这个修士,是熟人。
听罢,司马青脸色微微一变:“所以你们根本不知道血薇堂在做什麽,你们不是听见我传出去的消息上的山?!”
牧云执剑和那重剑硬碰硬对上,落在一侧,微微侧头看他:“你送了消息出去?”而後又道,“所以,血薇堂在做什麽?”
司马青沉沉道:“控制战争,喂养鯈鳙,入药炼丹。”
牧云愣了愣,在和那重剑缠斗的间隙,眉头沉了沉:“你是说,这打了十七年的仗,死了那样多的人,只是因为血薇堂要喂养战兽鯈鳙,来炼丹?”
司马青扯了扯唇角:“不错。而且最开始给金乌国国主托梦的那神明,亦是血薇堂的手笔。”
“金乌国不惧鯈鳙,献祭之法,是血薇堂暗中推动。他们要让这场仗一直打,一直死人,才能养好鯈鳙。”
牧云脸色更沉了:“难怪。难怪他们要入世去救治士兵,士兵好的快了,当然能更快上战场!”
他反手一剑重重硌住那玄铁甲的重剑,直直看向那站在药炉之前的青年,眉目森冷:“人命在你眼里不过蜉蝣,一城一国仿佛儿戏!你可还记得你是仙门!?!”
那青年垂着手,端站廊中,微微一笑:“金乌沉海并非我胡诌,既然总是要死的,不如给他一线生机,也好助我练成神丹,一举两得,有何不好?”
他笑意淡去,挥了挥手,示意那玄铁甲速战速决:“司马公子,你真不该给他们说,知道我门如此密辛,这下,都得死了。”
两道剑气极快相撞,牧云手里的剑,极快又碎了。
他提气而打,两道气浪骤然相击,狂风大作,却是把自己打的往後退了几步。
司马青连忙扶住了他,颇有些冷汗淋淋:“还能打吗?”
牧云凝眉看着,像是觉得奇怪:“怎麽,好像又强了?”
司马青眼神飘忽:“这个嘛,後面激发了某些东西,自然就更强了。”
牧云这才转头看他,看着他这副模样,像是觉得无语:“你做的?”
司马青踌躇,望天:“要活命嘛……”
山釺听闻,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那偌大的玄铁甲,又看了看他:“你——?”
牧云略有些五味杂陈:“没有弱点?”
司马青擦了擦汗:“没有弱点。”
他头一次痛恨自己的手艺如此精湛!!
牧云低着头似在沉思:“打倒是能打,只是——”
他侧着头,复而道:“你什麽时候送的消息出去?”
司马青想了想:“昨天下午还是前天下午的样子?让人拿下山了,是一个采药的郎中。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消息扩散开——”
牧云垂着眸,沉沉不语。
而後,他像是听见了什麽,眉梢眼角起了一丝笑意,春风拂水波,一闪而过。
山釺瞧着他这模样,大感惊恐:“牧云?打不赢也不用这样笑吧?!怪渗人的,快,快继续打吧。”
牧云像是一点不急了,他懒懒道:“不用打了。”
山釺双目发光:“你有法子?”
牧云摇头。
山釺又五指成爪,抓着脸:“那你在笑什麽啊!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
“因为——”他慢慢勾起唇角,“千歌来了。”
他擡眼,看向门口:“而且,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