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怨毒和后怕,在这骤然安静下来的御花园里显得格外凄厉。
两个内侍慌忙跳下水,将呛咳着的沈娇娇也拖了上来。她比王贵妃更狼狈,云霞色的宫装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脸色苍白,嘴唇失了血色,湿透的长黏在脸颊和颈侧,眼尾那抹天生的薄红被水浸得更加明显,像晕开的胭脂,又像委屈的泪痕。她瑟瑟抖地跪在冰冷的砖地上,水珠顺着梢和下巴不断滴落,整个人如同暴雨中被打落枝头的娇花,破碎又可怜。
萧珩,这位年轻的帝王,终于动了。
他缓步上前,玄色的靴子踩在湿润的砖面上,几乎没有出声音。他并未理会旁边哭嚎得妆容尽毁、仪态全无的王贵妃,脚步径直停在了沈娇娇面前。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王贵妃压抑的抽泣和沈娇娇细微的、带着水汽的喘息声。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戴着墨玉扳指的手伸了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冰凉的手指,捏住了沈娇娇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沈娇娇被迫仰起脸,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寒眸里。那双眼,如同终年不化的寒潭,幽邃、冰冷,没有任何温度,清晰地倒映着她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他的面容极其英俊,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凿,眉骨深刻,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道冷酷的直线。但最让沈娇娇心底寒的,是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审视与探究,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她湿透的皮囊,在丈量、在比较……比较她与某个深藏在他记忆深处的影子。
一股清冷而极具侵略性的龙涎香气,混杂着一丝若有似无、仿佛浸透在骨子里的淡淡血腥味,随着他的靠近,铺天盖地地将她笼罩。
他俯视着她,目光在她脸上寸寸逡巡,尤其在看到她眼尾那颗被水浸润得格外清晰的淡褐色泪痣时,停留了许久。那冰冷的指尖,甚至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力道,缓缓摩挲过那颗小小的痣。
“像……”他低沉的嗓音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如同冰珠落在玉盘上,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叹息般的回响,“太像了。”
这短短三个字,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套牢了沈娇娇的命运。岸上跪着的众人,头埋得更低了。王贵妃的哭声也像被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更深沉的嫉恨在眼底翻涌。
萧珩松开了钳制她下巴的手,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带着血腥气的触碰从未生过。他直起身,目光淡漠地扫过旁边一身泥水、抖如筛糠的王贵妃,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漠然:
“既湿了身,便回宫更衣。”这话是对王贵妃说的,却连眼角余光都没再给她,“莫污了朕的眼。”
王贵妃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巨大的屈辱和恐惧让她浑身剧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被宫女几乎是架着,仓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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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的目光重新落回跪在地上的沈娇娇身上,那目光依旧深冷,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没有叫她起身,只是居高临下地、如同君王审视他新得的、却并不完全满意的猎物。
就在沈娇娇以为这冰冷的酷刑还要继续时,他却转身欲走。玄色的袍角在她低垂的视线里划过一道冷硬的弧线。
擦身而过的瞬间,一句低沉到近乎耳语的话,裹挟着龙涎香与血腥的余韵,清晰地钻入沈娇娇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与一丝……难以察觉的蛊惑:
“好好学她,朕许你荣华富贵。”
脚步声远去,御花园里令人窒息的压力似乎也随之消散。
彩蝶这才敢扑上来,带着哭腔:“小主!小主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
沈娇娇依旧跪在那里,任由彩蝶慌乱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水珠和污泥。冰冷的池水浸透了骨髓,可心底翻涌的,却是一股更深的寒意和几乎要冲破胸腔的冷嘲。
学她?学那个被深宫吞噬、早早化为一抔黄土的宸妃?学她的温婉?学她的情深?然后像她一样,成为帝王一时兴起的寄托,再被这吃人的地方啃得渣都不剩?
沈娇娇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完美地掩盖了眸底深处翻腾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火焰和一丝近乎残忍的决绝。
荣华富贵?呵。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既然这替身的剧本已经塞到了她手里,那就别怪她……用最“作”的方式,把它撕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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