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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碎玉阶前啼血痕(第1页)

初雪未融,长乐宫前九十九级汉白玉阶寒光凛冽,像是天神随手抛落人间的玉带。内务府总管太监孙得禄佝偻着腰,双手高捧着一个紫檀木嵌螺钿的锦盒,几乎要举过头顶,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盒中那份来自太后的“恩典”。

锦盒在沈娇娇面前被轻轻揭开,明黄软缎衬底上,一支翡翠步摇流光溢彩。整块通体碧绿、水头极足的翡翠被精雕细琢成展翅欲翔的凤凰,凤尾舒展,层层叠叠的翎羽分明,每一片都薄如蝉翼,内里仿佛有绿色的云霞在流动。凤眼处镶着两颗极小的红宝石,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如同凝固的血滴,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凤喙下衔着一长串细密攒成的翡翠珠链,颗颗圆润饱满,随着盒盖的开启,出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碰撞声,叮咚如碎冰相击。

“宸妃娘娘大喜,”孙得禄的声音尖细里带着刻意的恭敬,脸上堆着僵硬的笑纹,“太后娘娘念您侍奉陛下辛劳,特赐下这支前朝敬懿皇后的旧物‘碧霄凌云’。您瞧瞧这水头,这雕工,满宫里再寻不出第二份的尊贵体面了!太后娘娘特意嘱咐,让您今日就戴上,去慈宁宫谢恩呢。”他刻意加重了“敬懿皇后”和“谢恩”几个字,目光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审视与幸灾乐祸。敬懿皇后,那是先帝元后,最终被废黜幽死冷宫。太后赏下她的旧物,这敲打的意味,隔着宫墙都能闻得见。

沈娇娇伸出两根春葱似的手指,指尖染着鲜红的蔻丹,随意地捏起那支分量不轻的步摇。冰冷的翡翠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她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将那步摇凑到眼前,对着光,漫不经心地转了转。阳光透过顶级的翡翠,折射出幽深澄澈的光晕,美得惊心动魄,也沉重得如同枷锁。

“哦?”她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糯软,却又像掺了冰碴子,“水头是还不错。”她顿了顿,指尖在那只血红的凤眼上点了点,动作轻佻得近乎亵渎,“就是这红宝石,成色差了些。孙总管,太后娘娘宫里的好东西,是不是都紧着给王贵妃她们挑剩下了,才轮到本宫头上?”

孙得禄脸上的笑容瞬间冻住,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娘娘说笑了!这是太后的恩典,怎敢……”

“恩典?”沈娇娇嗤笑一声,指尖一松。那支价值连城、象征着无上“恩典”的碧霄凌云步摇,竟如同被丢弃的枯枝败叶,直直地从她指间滑落,朝着坚硬的玉阶坠去!

“娘娘!”孙得禄魂飞魄散,失声惊呼,下意识地扑过去想接。

晚了。

“啪嚓——!”

一声极其清脆又无比刺耳的碎裂声,狠狠砸碎了长乐宫前的寂静。那巧夺天工的翡翠凤凰,那颗颗圆润的珠链,在接触到冰冷玉阶的瞬间,脆弱得不堪一击。碧绿的碎块、零星的红色宝石残骸,如同被暴力撕扯开的华丽梦境,迸溅开来,滚落在洁白的雪地上,触目惊心。

孙得禄保持着前扑的姿势僵在原地,脸上一片死灰,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死死盯着地上那堆瞬间化作齑粉的“恩典”,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沈娇娇却像是被那碎裂声惊扰了。她看也没看地上那堆价值连城的碎片,小巧的绣鞋反而像是泄愤,又像是无意,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任性,直接踏进了那堆尖锐的碎玉残骸之中!

“啊——!”一声痛呼,凄厉又娇气,瞬间划破空气。

她像只受了天大委屈的猫儿,猛地收回了脚,不管不顾地就在那冰冷的、还散落着翡翠碎碴的玉阶上坐了下来。华丽的宫装裙摆逶迤在地,瞬间被尖锐的碎片勾破。她双手捂住那只穿着单薄绣鞋的右脚,小脸皱成一团,眼泪说来就来,大颗大颗地滚落,在冻得微红的脸颊上划出湿痕。

“呜…什么破石头!硌死本宫的脚了!”她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毫无形象,肩膀一抽一抽,声音带着尖锐的哭腔,在空旷的宫苑里回荡,“又硬又冰!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是不是存心要疼死本宫?孙得禄!你个狗奴才!送来的什么破烂玩意儿,也敢往本宫跟前递!哎呦…疼死我了…”

她一边哭,一边甚至抬起那只“受伤”的脚,胡乱地蹬踹着,绣鞋早已在方才的踩踏中沾满了雪泥和绿色的碎屑,精致的鞋面上,一点刺目的猩红,正缓缓洇开——那是被尖锐翡翠边缘刺破皮肉渗出的血珠,染在了月白的软缎上。

孙得禄早已吓得魂飞天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玉阶上,连带着跪在了那些碎玉渣上,尖锐的刺痛让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呼痛,只能颤声哀告:“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娘娘饶命啊!”他此刻只想把自己埋进雪里,太后的雷霆之怒和眼前这位作精主子的迁怒,哪一样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宫门内外侍立的宫女太监们更是大气不敢出,纷纷垂跪倒一片,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那堆碎玉和阶上撒泼的主子身上瞟。死寂重新笼罩下来,只剩下沈娇娇嘤嘤的哭声在寒风中飘荡,带着一种令人头皮麻的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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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一阵沉稳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凝滞的空气。玄色的龙袍下摆映入众人低垂的视野,金线绣制的夔龙纹在稀薄的雪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威仪。

是萧珩。他显然是刚从朝堂下来,眉宇间还带着一丝未散的冷峻,深邃的眼眸扫过阶前一片狼藉——那散落满地的、曾经精美绝伦如今却一文不值的碧绿碎片,那个坐在碎玉堆里哭得毫无形象、裙摆染血的女子,以及那个跪在碎玉上抖如筛糠、额头渗血的孙得禄。

帝王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径直走向坐在阶上撒泼的沈娇娇,玄色龙袍的下摆拂过冰冷的玉阶,掠过那些尖锐的碎玉和污浊的雪泥,停在沈娇娇面前。

他微微俯身,没有一句询问,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帝王威仪的手伸向沈娇娇的腰间,另一只手则穿过她的腿弯。动作沉稳,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沈娇娇的哭声在他靠近时似乎哽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大声,身体却在他手臂穿过腿弯时本能地瑟缩了一下。那只染血的右脚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脚踝纤细白皙,那抹刺目的猩红在雪光映衬下愈惊心。

萧珩的目光在她染血的鞋面和洇开的裙摆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似有极其细微的波澜掠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像是冰封的湖面下骤然划过的一道暗流。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手臂用力,稳稳地将那哭得梨花带雨、浑身都透着委屈劲儿的娇小身躯打横抱了起来。

沈娇娇的身体骤然腾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忘了哭,湿漉漉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茫然地眨了眨,像只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地揪住了他胸前龙袍冰冷的织金纹路。她身上淡淡的、混合着脂粉和一种独特暖甜的气息,瞬间钻入萧珩的鼻端,与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奇异地交织在一起。

萧珩抱着她,转身,目光淡漠地扫过地上那堆象征着太后威仪与惩戒的碎玉残骸,以及跪在碎玉上抖得不成样子的孙得禄。他抬脚,玄色厚底龙靴没有丝毫避让,沉稳而有力地,直接踏上了那片狼藉!

“咔嚓…咯吱…”坚硬的靴底碾过那些价值连城的翡翠碎片和冰冷的玉阶,出令人牙酸的碎裂与摩擦声。碧绿的齑粉在靴底与玉石之间被无情地研磨、嵌入、覆盖。他就这样抱着怀中的人,一步一步,从容不迫,甚至带着一种践踏般的漠然,踏过了那片太后精心布下的“荆棘之地”。

长乐宫前死寂无声,只有靴底碾碎玉石的声响,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也敲在无形的宫墙之上。

萧珩抱着沈娇娇,走到阶下稍远些的干净雪地上才停住脚步。他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怀中人犹带泪痕、显得有些茫然的小脸上。他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却清晰地穿透了寒风,回荡在每一个竖起的耳朵里,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份量:

“娇娇的脚,”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淬了冰又裹着烈火,“比江山贵。”

话音落下,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宫苑。孙得禄猛地一哆嗦,身体彻底瘫软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碎玉上,尖锐的疼痛传来,他却感觉不到,只有无边的恐惧瞬间将他淹没。他知道,完了。帝王这句话,是公然将沈娇娇置于江山之上,更是将太后的脸面踩在了脚下!明日…不,恐怕用不了明日,这滔天的波澜就会席卷整个前朝后宫!而他,就是这场风暴里当其冲的祭品!

周围的宫女太监更是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缩进地缝里去,连呼吸都屏住了。

萧珩抱着沈娇娇,再不看身后一眼,迈开长腿,大步朝着皇帝的暖轿走去。玄色龙袍的下摆随着他的步伐翻动,扫过洁净的积雪,留下清晰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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