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眼?中,他?的行为就像跳梁小丑一般,还有那针对太子的刺杀,父皇究竟是?知情不语,还是?冷眼?旁观兄弟相争?
卫舜君有些怔愣的看着琢堇有条不紊地指挥人?手,清理现场,处理三皇子的尸身,将哭嚎的柳氏拖走?……这一切,都是?皇帝的默许。
卫舜君站在原地,玄色衣袍上的血污冰冷刺骨。他?手中的剑依旧紧握,却感觉无?比的沉重。
救驾?
需要被“救”的,是?他?自己才对。
皇帝一怒,伏尸百百万,卫峥以?铁血手腕展开了登基以?来最彻底的大?清洗。三皇子卫寂尧一党被连根拔起,兵部?侍郎张珩,城防营副统领赵贲等核心人?物被夷三族,牵连者数以?千计。锦卫军中凡有牵连者,无?论官职高低,一律格杀勿论。上京的菜市口,连日里血流成河,腥臭之?气弥漫不散,连乌鸦都盘旋不去。
与此同时,一道看似温和?实则严厉的旨意送到了太子府:太子卫舜君护驾有功,然受惊过度,宜在宫中静养,暂不必理朝政。
名为静养,实为软禁。
——
陆府,书房。
气氛凝重,陆文?渊坐在主位,面色是?从未有过的沉郁,下首坐着几位陆氏家族的核心成员,以?及……唐安。
“宫中确切消息,太子已被软禁。陛下……借此次叛乱,清洗朝野,矛头看似针对老三余党,实则……”陆文?渊的声音干涩,“许多与东宫过往甚密,或只是持中立态度的官员,也或被罢黜,或被下狱。陛下这是要……彻底剪除太子的羽翼,甚至……”
他?甚至不敢说出后面那个更可怕的可能性。
一位族老颤声道:“难道陛下真的……要对太子下手?那可是?‘天命所归’的太子啊!”
“天命?”陆文?渊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有可能正是?,天命…才要了殿下的命。”他?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唐安,“元宝,如?今之?势,你当知晓。陆家与东宫牵连甚深,此番恐难置身事外。”
少年身姿挺拔,玄色劲装勾勒出利落的线条,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没有慌乱,只有沉淀下来的冷静与决断。唐安抬起头,他?这些日子清瘦了些,他?心中时常担忧太子的安危,食不下咽。
“院长,”唐安声音平稳,“太子殿下是否安全?”
“不知。”陆文?渊摇头,“宫禁森严,尤其是?现在,如?同铁桶一般。我们的人?,很难传递消息出来。”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陆府的老祖母在家仆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她满头银丝,眼?神依旧清明睿智。
众人?连忙起身。
老祖母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唐安身上,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愧疚。
老祖母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陆家这艘船,已经到了风口浪尖,避是?避不开了。如?今之?计,唯有搏一线生机。”
她看向陆文?渊,“文?渊,你立刻安排,将平安,还有族中的小辈,连同他?们的家眷,秘密送往江南祖地,没有我的亲笔信,不可返回。”
陆文?渊身躯一震:“母亲!那您……”
“我老了,就留在这儿,守着陆家这偌大?的宅子。”老祖母语气平静,“总要有人?留下来,稳住局面,也让上头那位……放心。”
这是?要留下为人?质,为家族的延续争取时间和?空间。
众人?面露悲戚。
陆文?渊思虑半天,从怀中取出一枚玄铁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陆”字,背后?却浮雕着复杂的暗纹,“这是?陆家暗卫的调令,陆家在上京有几个营口,里面人?虽说不多,但有些用,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唐安没有立刻去接:“院长,这……”
“拿着!”陆文?渊带着不容置疑,将令牌强硬的塞到了唐安手中,“从你踏入陆府,顶替元宝之?名的那一天起,你便已是?陆家的一份子。如?今陆家大?难临头,是?陆家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