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不大记得萧明祺的模样。
萧明祺倒是很记得他的。
成宿成宿地想。
几个狐朋狗友来军营找过他,“你怎么还不脱身?难道真要洗心革面,给你大哥做一条走狗?”
他烦躁,“我这是说走就能走的吗?我敢走,明天我哥就能把我依军法处置!他做得出来!”
“这么狠!真是你亲哥?”
“我也怀疑。”
“哦,对了,听说你的小嫂子跟你哥十分要好,近来在书院露了面,我去看了一眼,原来生得那么美。你竟舍得让给你哥。”
“妈的——”不提这茬也就罢了,萧明祺毛腾厮火地跳起来,“不就是你们挑拨的!!!”
大打一架。
而后他被关了两日禁闭,咬牙想一定要洗心革面,坚持了五日,又摆烂了。
听说苏纺来了。
他心中痛痒,实在想看一眼。
看到他们夫妻恩爱。
他便也死心了。
他的记忆中,苏纺美归美,却有些乞缩,气色也不大好,脸色泛着淡淡的青。
今天再见却变了!
白里透红的皮肉,面颊也圆了些许,美的珠润。
妈的!妈的!妈的!
他在心里连声骂。
“看什么呢?”
一旁,大哥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萧明祺:“……”
他说:“呵呵,差点没认出来。”
“不是来跟你嫂子打招呼吗?”
“……”
“说啊。”
他半晌才闷声说,“……嫂子好。”
“再说一遍。”凶刮地。
“嫂·子·好。”一字一顿。死人一样。
苏纺不是傻的。
他低眉顺眼。
一直到回家,他跟萧明槃说:“夫君,虽说是阴错阳差,但我既嫁给您,从此往后,心里便只惦记您一人。您别因为我,跟二爷生龃龉。”
萧明槃当场说没有。
这是真心实意。
他一向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因为区区情短情长甚至和好兄弟反目成仇!
过了三日。
天拂晓。
萧明槃突然起身,抓起袍子披上。
还早,公鸡都没报晓。
“……怎么了?您做噩梦了吗?”他怀里的苏纺睡眼惺忪地问。
“没事,你睡。”萧明槃说。
他一径朝弟弟在家住的西厢去。
今年为亲事刚翻的新,植了一片桃花林。
萧明槃风风火火,与被折腾起来的仆佣们道:“反正你们二爷也不成婚了,把林子全铲了吧。我院子里的池子再扩建,修个临水小筑。你们夫人喜欢蠡窗,那玩意儿映水照影最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