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琼约他玩。
他说:“夫君不在,我看花看草都觉得没意思。”
尤其上次在唐御史家,被孟浪之徒骚扰——尽管严苛处理,可他依旧一直心有余悸。
十四岁时,花朝节,苏府全家出行踏青,也带上了他。
他只是躲在茶花丛边,明明甚也没做,却莫名过来好几个男人搭话。后娘骂他不安分,天生勾引男人的料子。
“那会儿总希望自己丑点,不惹人注意。”他说。
“现在呢?”琼哥儿追问。
“现在,每分每刻,一举一动,都丑不得。要给我夫君看的。见他,不见他,心里都装满了他。”
“好牙酸!你们夫妻京城第一腻歪。”
唐琼想:
既是他把纺哥儿哄出来散心,便要尽职尽责,切不能再出现之前的景况。
因此。
当他们恰巧遇见也来参拜的苏家母子俩,他马上戒备。
只怕苏纺挨欺负。
他真没想到,一向软脾气、好说话的纺哥儿会先打人。
萧明祺发现了寺庙回来的苏纺不对劲,阴沉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问扈从的仆人:“发生了什么?”
仆人大开眼界,惊叹道:“夫人和人打了一架!”
萧明祺:“!!!”
趋近。
说谁?
那个柔弱的苏纺?
“赢了没?”
“赢了!”
嚯。
坐直。
“为什么打?”
“碰上了苏尚书的太太……张口便阴阳怪气,说我们夫人可怜,刚成亲不久丈夫就外出打仗,让他独守空房,尽是些惹人生气的话。但当时我们夫人还跟他们耐声耐气,并没有怎样。结果,他们还说、还说我们夫人接下去说不定要做寡妇……夫人便不可忍耐了。”
“该打!”萧明祺拍案而起,“这不是咒我大哥呢?”
兔子急了还咬人。
仆人比划手势,与有荣焉,“真看不出来,夫人一打二,丝毫不落下风。直把他的后娘和弟弟打得满头包。凶猛的很。”
萧明祺前仰后合地笑。
又惭愧,“当时我在就好了,不劳烦嫂子动手。”
尽管大哥未曾嘱咐,
但家里只剩他一个爷,他肯定要挺身而出、保护嫂子的。
他听完,没把这事挂在心上。
以为已经了结。
这可不就是苏家理亏?
丢丑也是自找的。
然而,第二天。
萧明祺睡到日上三竿,被一通扰攘吵醒。
说是苏家太太回去后越想越气,干脆顶着一脸伤,今天一大早就告到皇后处,要治苏纺一个“不孝”的罪名。
这下事情就闹大了。
哎呀,他怎么早没想到——昨天他该去苏家打点的!
萧明祺汗流浃背。
他拦住梳洗整齐、正襟肃容的苏纺,慌张说:“你、你要么先逃跑。别担心,一应我来给你安排。躲一段时日,等大哥回来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