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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这大概是李蕙娜自首以后,第一次流露出带有攻击性地直抒胸臆,而不像之前那样仿佛灵魂被抽走了。

“在我们老家,女人一直被灌输无私奉献、任劳任怨的价值观。我妈还有我见过的那些女人,她们都沉迷在这种自我感动里。但这不是她们的错,是因为迫于环境而无法清醒。她们一直生活在茧房里,就算是当了免费保姆、白嫖的妓|女,都认为这一切是值得的——这就是女人的天职。”

“你这些话告诉过刘宗强吗?”戚沨问。

李蕙娜点头:“他听不懂,他觉得我疯了。他害怕了。”

“怕什么?”

“怕觉醒。”

“你指的是女性意识。”

“是。一旦女人觉醒,他这种无能的男人就不够看了,他以前那些招呼也就不管用了。如果我的觉醒早在我十几岁,早在我结婚之前,刘宗强我一定不会看上。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所以他每次打我,我都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恐惧。可除了拳头,他什么都没有。”

果然,这才是李蕙娜。

会自觉找《刑法》来看,会耐心等待刘宗强死亡,将他的尸体打包装箱,会在深夜给律师留言,又求救慈善基金,这每一步都说明了她是一个主意很正,很有主心骨,有智商,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女人。

“也许二十年以后,我们真的可以实现女性的集体觉醒。到时候会有更多像是刘宗强一样不思进取,守着旧观念留恋当奴隶主的男人找不到老婆。他们会被鄙视,会报复社会,还会因为分不到奴隶而去犯罪。”李蕙娜越说越激动。

戚沨适时将话题拉回来:“说说那本《刑法》吧,那次强|奸是怎么发生的?”

李蕙娜长长地吸了口气,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们都是警察,肯定比我更清楚。我国第一次里婚内强|奸案的判定是1995年吗?我有没有记错?”

戚沨心里划过一丝意外,面上很平定:“你没有记错。但大多数女性都不知道。”

李蕙娜继续问:“你们接触过其他家暴案的受害人,有没有问过她们,她们是否像我一样被强|奸?”

戚沨点头:“有,不在少数。”

李蕙娜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很僵硬,很不自然,而且很快速,一下子涌出又一下子收回:“你们一定也会问,为什么不报警吧?我也被问过。”

戚沨注意到她的字眼,却没有追问是谁问的:“她们之中有的报过警,但证据认定有难度。有的提告了,但周期很长,就在这个等待过程中,又发生了更大的悲剧。”

“我知道,我听过这样的案例。”李蕙娜接道,“女受害人起诉离婚,还没等到开庭就被男的打死了。”

戚沨没有接话,只是缓慢地点了下头。

这个动作没有被记录下来,却给一直盯着戚沨的李蕙娜一层心理暗示。

而始终在尽责记录的许知砚,则从刚才的那一番对话中读出来一层信息:戚沨不像是在审讯,更像是在交心。

审讯的用词通常是比较“硬”的,态度也会更冰冷。因为到了这一步,基本上都已经确定嫌疑人的犯罪事实,而嫌疑人还在负隅顽抗,审讯人员不可能和颜悦色。

许知砚又一次看向戚沨,将心里的惊讶压了下去,接着就听到李蕙娜这样说:“那些选择不报警的受害人,我最能明白她们的想法。出了这种事,丢人的是更有道德底线和羞耻心的那一方。男人脸皮厚,不会当回事。有些混蛋甚至会觉得这样很牛逼。不管是强|奸还是婚内强|奸,到了社会层面,女人受到的影响永远大于男人,而且会持续很长时间。”

戚沨问:“就因为你和刘宗强争辩了家暴和强|奸,刘宗强为了彰显主权,又一次对你施暴?”

“对。他说我飘了,要让我知道这个家谁说了算。他一边强|奸我一边想当年,他说后悔让他大伯把我爸送进监狱。说我不知道感恩。我说他的行为和我爸没有区别,同样都该去坐牢。”

李蕙娜“咯咯”干笑了两声,又道:“我那时候真是很傻,我居然还以为他为了我做那些事是爱我的表现。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严重。我做梦都想不到,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会在结婚后第二年化身成我爸那种人。”

李蕙娜的控诉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只要戚沨起一个题目,李蕙娜就能稳定发挥,侃侃而谈。

这才是她本性,是不堪忍受家暴,终于破土而出的真正的她。此前二十几年它被埋在土里,被过去的观念和灌输压制着。

而这一来一回看在许知砚眼中,却有一种审讯才刚开始,之前都白做了的感觉。

等到时机成熟,戚沨见状,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到李蕙娜和刘宗强的女儿身上,而在那之前,戚沨先拿出一份鉴定报告。

李蕙娜自然惊讶,她没想到公安机关会去做鉴定。

结果很明确,刘宗强和女儿确实存在亲子关系。

李蕙娜先是恍惚,眼睛有些发直,随即红了眼眶,眼泪在里面打转。但她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委屈,甚至可以说是屈辱。

“我说了无数次,他都不信。他只要一提起来就打我,还将女儿摔在地上。要不是铺了垫子,恐怕……”

“你将女儿送走,也是因为这个。”

“是。我从小就被我爸打,我不希望女儿走我的老路。”

“我们询问过你的母亲。她虽然没怎么念过书,但是很明白事理,也知道家暴是违法的。你为什么不让她帮你报警、找律师?”

李蕙娜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等到眼泪咽了回去,这才看向戚沨和许知砚,问:“你们结婚了吗?肯定没有孩子吧?女人会为了自己的孩子而选择忍耐,更加坚强。我没办法跟外人解释,为什么不报警不找律师不离婚。没走到我这一步,你们不会懂。如果是和我一样的情况,也不用我解释。”

“那么这个忍耐的期限呢,你打算忍到什么时候,你心里有过打算吗?”

“我想过。而且每次他打我,我都会想。”李蕙娜说,“我母亲忍了大半辈子,看到她就像是看到我的将来。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你知不知道刘宗强的健康出了问题?”戚沨话锋一转,“他这一年来一直在吃肝肾方面的药。其中还有抗炎药物。”

“我知道那些药,但他不是一直在吃。他经常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吃几天就停,刚有点起色就喝酒。至于那些抗炎药物不是他的,是给我吃的。只要我被打得下不来床,他就给我吃那个药。”

戚沨又问:“刘宗强每次喝酒都会呕吐吗?”

李蕙娜说:“不能说每次。但他两三天就会吐一次。他吐完了就舒服了。”

“大概喝到什么程度会呕吐?”

“起码要不间断地持续一两个小时吧。他以前酒量很好,喝一宿都不吐。”

“他最后喝的那瓶香槟,底部长了白毛,他看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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