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变戏法般摸出一大把仔仔棒,冲她眨眨眼睛,“不是哦。”
“那他是有女朋友了吗?这麽害羞。”
温宁笑眯眯不说话,把棒棒糖全塞到她手里,“送给你,毕业季快乐!”
女孩尴尬地捧着棒棒糖道谢,她苦思冥想了三秒,响亮地憋出一句,“他很有男德。”
温宁下意识看去宋知聿,他整个人随那一句男德愣在原地,呆呆看着她两,温宁忍不住轻笑起来,她眨了眨眼睛,对女孩笑道,“我也觉得。”
沸水炸开就是这个效果,等到耳侧的滚汤一点点被雨後的凉风吹散了热度,天色已经转成另一种风格。
淅淅沥沥的雨去了,剩下风声路过的草丶无名小虫的乱叫後,人烟尽散。
温宁弯着眼看她红色考勤被领导人为改绿後,美滋滋收拾最後的行李,正式回家接受命运的馈赠。
简而言之,她要在家躺平两天。
有人爱把话讲成青涩的绿果,含蓄表示它的酸涩,但温宁是个粗人,她只爱实验室的数据和实打实上升的曲线。
所以当工作群发来的分配表被她打开後,温宁转过身,收回被学生晕染出的情绪,她垂眼望着半蹲在草坪上收拾东西的宋知聿,问他,
“大画家,你打算什麽时候回去继承家産?”
江州大学的艺术类有一门分高的吓人,是不少美术生趋之若鹜的心头好,温宁突然觉得,这几天的事仓促地像是一个加强般的熟悉流程。
宋知聿最初遇见她的流程。
分配报上的资料写的格外清晰,温宁垂眼从简历的上最开始的小字一行行看起,她甚至无聊到把“简介”丶“姓名”这种栏目名都细细咀嚼几遍。
教育经历那一栏丰富地让她眼睛生痛,属于宋知聿完美的教育经历大概是从出生就开始规划,以几加几的形式用最短的时间完成流程。
他短暂停留的这几年,似乎只是一个善于蛊惑人心的妖精,下山期间偷偷跑去闹一场无足挂齿的情情爱爱,到时间就碰巧遇上些意外,回到原定的轨道上。
但她只是朴实的懒惰了些,并不是世俗意义上的为爱痴狂为爱无所畏惧能克服一切的丶美好爱情故事里的痴情女主。
那是纯放屁。
她只是个朴实的打工人。
没有时间陪她能作能闹能有家庭强大实力保底的男朋友浪费时间。
也没有时间陪她学业有成看似对她念念不忘情深似海只是性格别扭的前任再来一场恨海情天的纠缠。
她不是幼稚的小女孩,需要用所谓的感情把自己圈起来。
被她猝不及防发问的人身躯僵硬,大概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下午的温宁还能面不改色往他嘴里塞棒棒糖,等到下班就能面无表情冷冰冰地直击命脉。
宋知聿没出声,温宁却早就无所谓他接下来的一言一行,她叹了口气,拨动着屏幕上宋知聿的简历,
“你给hr掏钱了吗?他能放你来这?”
“你简历怎麽过的?”
“……”
宋知聿像是哑了。
温宁接着问:“你喜欢干苦力?”
“……”
夜色蒙蒙,温宁看不清宋知聿的脸,她就更容易冷静下来,于是她蹲下来,把蹲在一侧的宋知聿拉到自己面前,很有耐心替他拍了拍头发,抖掉几根绿油油的草,
然後凑近他耳侧,“你想干什麽?”
“我有点头晕。”
重量扑面而来,温宁险些被他压倒在草上,她踉跄了一下,怀里已经被挤进一颗软绵绵的头,明显的热意就要让温宁跳起来,一声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像羽毛绕过她的耳侧。
“……这次是真的。”
“没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