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热意缠着她,等温宁听清他那一声呢喃,她挣扎着把他推开,温宁冷笑一声,她慢慢坐在天台的长椅上,被烤得焦烫的铁皮长椅刺激着心跳,温宁声音清晰,带着一丝冷咧,她不紧不慢重复着“嫉妒”两个字,质问道,
“所以呢?”
“我不想听你这麽绕开重点。”
“学姐……你没法否认,你的注意力就是分给他了。”
“哪怕只有一点,也算。”
“你这叫凭空扣帽子。”温宁冷静地一字一句分析给他听,然後冷笑道,“再说,我和你分手了,就算这是真的,这叫正常的寻偶行为,如果可以,我和他结婚也不是不行。”
“你不喜欢他。”
“那你发什麽疯?胡扯什麽?我和你的事为什麽还要插个第三个人?”
温宁提高了声音,一股恼火无处发泄,她咬着牙狠狠瞪着他,说不上来的情绪已经冲昏了她,宋知聿依旧是那副风和日丽丶岁月静好的样子,他只是闷闷地发泄着他敏感过头的嫉妒,看得她一肚子恼火。
“等一下,你这样不行。”温宁闷闷不乐,“显得只有我像个悍妇。”
宋知聿怔了一下,习惯性地扯出那张笑脸,他一句“怎麽会呢……”还没出口,温宁已经很有预见性地冷声训斥道,
“闭嘴。”
宋知聿乖乖照做。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来这里实习是为了什麽?”
挽回她,那三个字温宁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她懒得和现在一肚子弯弯肠子的宋知聿掰扯,直截了当点名了重点。
说完,温宁竖着眉又补了一句,“别瞎扯。”
“适应社会。”他沉默了一下,才慢慢道,然後又补充,“这是我叔叔的公司。”
一股无能为力的情绪袭来,温宁觉得双腿发软,她缓了缓,然後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那麻烦你自觉一点,我希望我们以後不要再见面了。”
“学姐。”
他声音轻的像是在祈求,但酸涩的眼睛已经开始催促她快点走,他炙热的丶滚烫的身体贴了上去,温宁背对着他,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又像是茫然地缓慢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腰间紧紧环绕的那双手。
纤细而白皙,带着长年作画留着的茧子,算不上滑腻,手并在一起,一寸寸把她缠紧。
“松开。”
温宁不带任何感情地陈述着这两个字。
“我是因为你才答应的。”
“我知道你在这上班。”
“我没有插手你的任何事了,学姐。”
“就那一次,是我把自己分配给你的。其他的,真的没有插手了。”
他像是吐豆子,连框全部吐了出来,不带一点犹豫,他贴在温宁的脖颈上,声音苦涩,带着一丝干哑的,
“我後悔了。”
“之前都是骗你的。”
“你不要走。”
温宁在停止流动的空气中轻轻叹了一声气,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声音轻到像是蝴蝶在喧闹中振翅,任由宋知聿维持着被她一点点掰开的手指的僵硬姿态,遗憾丶而无奈地在他耳侧轻道,
“你永远都是这样。”
“你永远都在用你完美的人生,自以为是的期望我去迎合你的轨迹。”
揪心的痛感让她无法呼吸,温宁急促的喘着气,冷静而理性地轻声问他,“分手刚好符合你规划好的留学吗?”
“是真的吗?”
温宁在模糊中看见他张了张嘴,却什麽也说,她突然笑出声,带着遗憾轻声问,“不止过去,包括现在,都是规划好的完美路线吗?”
“你确实没有再插手我的工作,人际了。”温宁轻声对他说,“但我们好像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陌生人,从来就没有交集点,你的轨道从来没偏过。”
“我们确实不太一样。”
“你为什麽毕业後才愿意回来呢?是长达一年才感到後悔,还是说,你刚好毕业了。”
千言万语被压在喉咙间,温宁最後叹了叹气,她轻声道,
“既然不一样,我们以後不要再见了。”
薄如蝉翼的蝶翅被轻到无法称量的空气击碎在滚烫的地面,高温下的烈日他面色不见一丝红润,冰凉晶莹的圆珠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缓慢滚落,然後在温宁轻颤的声音中一点点啪嗒啪嗒落在滚烫的铁皮长椅上,发出微弱的沸腾声。
猫再怎麽撒娇都没用,决定好的生活不会因为一只猫的想法和期望而背离原先。
她决然地看了宋知聿最後一眼,然後拉开门渐渐隐没在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