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最快的度抄小道去镇上,天色已晚,已经没有车子去遵义南白。
我还纳闷着该怎么办?如果住在镇上,会不会被熟人现?告诉杨杰,然后计划泡汤。
我也不是害怕面对他们,我就是不想这么快和解,想给他们施压。
后来听人说有一辆金沙过来的晚班车还没过,但到不了南白只能到马家湾。问我坐不坐,坐的话她们帮我联系。
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点了头。差不多等了二十分钟左右班车到镇上,我拎着行李上去。
一会儿到马家湾如果时间还早就给王贵川打个电话,如果时间太晚就打个旅社先休息中转。
第二天再打电话联系他。
心里下了决定人也就有方向了。不再飘渺,不再迷茫。
我坐在车上靠窗的位置,旁边是一个上年纪的男人,一双胶鞋都湿了,粘着黄泥巴。
估计是去城里有事儿办。他双手环着胸,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睡觉。
我扭头看车里的其他人,现睡觉的占大半。
也是,农村人的作息,这个点儿很多都已经上床休息了。
也就是过年那几天王贵川折腾,我的时间才被打断,总是睡得很晚,但又起得很早。
我伸手打了个哈欠,也打算闭着眼休息一会儿,但不敢睡深,因为还有钱在身上。
而且只有我一个人。
可是眼睛一闭上就想到孩子那张脸,他很鲜活的呈现在我的脑海中,他的笑,他的哭,他安静盯着我、吃着奶抓着我的手晃动的样子都历历在目。
想到孩子我的心一下就不受控制的疼了起来。
好像被一只手紧紧捏住一样的,出气都出不了,连呼吸都是疼的。
我一点一点压着自己的情绪,但是眼睛和鼻子已经膨胀得很,酸酸涩涩的,我还以为自己能忍得住,但等我伸手匆忙盖住眼角时,那一块位置已经被眼泪打湿。
我赶紧蒙着眼睛和鼻子,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不知道我儿子现在哭没哭?
应该会哭。
肯定会哭。
我不在家,谁有这么大的耐心包容他?他奶奶虽然隔辈,人家都说隔代亲,但她也就是表面功夫罢了,真要论起来,一个不随她的意她就把我和孩子都一起划清界限。
至于杨杰……
他没有一个人带过孩子,从来都是不离我的怀抱,我还真不知道孩子哭了且我又不在家里,他会怎么对待娃儿。
越想越揪心。
越想越痛苦。
不行,李明凤,你不能再继续这样胡思乱想下去,眼下这一条路虽然对孩子有点残忍,但如果你不走出来,孩子以后只会陷入一个无边无际的漆黑无底洞中去,你和孩子都会没救的。
你必须得拿出态度来让他们看着点厉害。不然,只能乖乖的被人当看家狗对待。
不把这个事儿摆平,不把条件讲清楚,就这么半推半就心有不甘的回去,只会让自己身份更低。
等事情过去人家还会反踩的。
再说了,那怎么都是他杨家的人,再怎么不好,虎毒也不食子。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李明凤,这一步棋你没有下错。既然已经走出来了,眼下还是打探最重要。
安心考察一下南白的环境和前景。若是可以,离了婚,即便没有王贵川,或许我也可以期待一下别的出路也不一定。
如果钱够了,就先搞一个住的地方,也学着做生意。
如果钱不够就先帮人,打工,边生活边存一点,怎么都能把日子过起来。
以前我把这个事儿看得太严重,因为身边的人都在愚昧的坚持传输没有男人就养不活一个家的思想。
但其实仔细分析,反而是女人给一个家庭投入更多。
当然,那些生了好几个孩子的是被困住了腿脚,也被挡住了视野。
她们自甘堕落我管不了,但我想通了也就不应该再往回走。
不给那个家托底儿就一定会有出路。
退一万步讲,我带着孩子挣不了钱,开销也紧迫,那我就选择暂时不要孩子就是!我就不信孩子跟着他们能饿死。
等有条件再把孩子带走。
我心里划过无数个想法,全都是对未来的各种推测和应对处理方式。
这一来一去车子就停了。
我有点懵,忙回神,大家也都跟着相继醒过来,问师傅怎么回事儿。
“怎么突然停了?到马家湾了吗?”
“师父,这好像不是遵义啊,怎么停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