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吃,别到时跟姨妈告状说我虐待你。”
盛满起身,只穿着黑色子弹头内裤,毫不避讳地下床穿衣洗漱,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在李意的眼前晃过,李意面上镇定,抓过桌子上的杯子猛喝了口凉水。
盛满抓了个现行,“你什么毛病,怎么又喝起我的杯子了!”
李意一愣,刚才慌乱的情绪被压了下去,因为这句话恢复冷静,“我再买个给你。”盛满有个毛病,别人喝过他的水杯,他肯定不会再碰。
盛满抓了抓头,“随你,一年到头要换多少杯子。”他也不好多说,有时候也搞不懂他这沉默寡言的表弟到底脑子有多差,说过不用他的杯子,下次还是照喝不误。
李意晃过神,跟着他走了两步,“还是点外卖吧,今天出不了门,外面变天了,气象台说有台风。”
“台风?几点?”盛满一嘴的泡沫,牙刷还捣在嘴里,探出脑袋问。
“说是一个小时后。”
“现在几点?”他吐掉泡沫,快洗了把脸。
“快十一点。”
然后李意就看见盛满像阵风一样从龟变成了闪电,洗脸穿衣穿鞋一气呵成,他一句“真出去不了”还没说出口,盛满已经抓了两把伞出门,丢给他一句话。
“你自己点外卖,不准出门!”
第34章特地来接我吗?
平都港靠海,老天变脸比翻书还快,盛满还没到多安上课的地方,天色就全部阴沉下来。
一大片一大片黑漆漆的乌云纠缠翻滚,像鬼魅般横在半空,云层压得极低。
偶尔有闪电在云层中急掠而过,咔嚓一声劈开漆黑的云朵,耀眼的白光照亮天际几秒后又瞬间消失。
风越刮越大,刮起一切能卷动的东西一齐在半空中绕圈,从白色塑料袋变成细小的树枝树叶,最后甚至卷起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广告牌,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天色妖异,风更肆虐,群魔乱舞般催促着来往行色匆匆的行人。
多安就是这一群行人之一,来到平都港半个多月,他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平都港的天气,胜过周岁里的小娃,说变脸就变脸。
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明还晴空万里,给小朋友补个课的功夫,这外面怎么就像世界末日了呢?
已经出了小区了,再回去也不太对,小朋友家里就她和她妈妈。多安心想着还是换个地方躲雨吧,他常去的一家快餐店离这里也不过十几分钟路程。
他急冲冲地上路,长跑小能手的度不是说说的,只是跑得再快也没有天色变得快。
没一分钟的路程,天色已经完全变了,狂风四起,沙霾漫天,天色一片昏黄,路边的广告牌被狂风刮得猎猎作响,整个天地都在震荡。
多安拉住一个差点摔倒的女孩,女孩一只手挡着风沙,一只手重新被自己的伙伴牵住,模模糊糊的道谢声被风吹走。
多安自己也快睁不开眼了,天色暗得吓人,仿佛就从白昼直接跳到了黑夜。朦胧的视野里只能看见快被风压垮的大树以诡异的幅度晃着圈,树干不堪重负咔咔一声直接断开。
当他现危险时,一条断裂的枝干已经到了眼前,多安惊在原地,情急之下只来得及抱住头部。
“咔嚓!”是树枝打在人身上的声响,声音真真切切,可是却没有预期的疼痛,多安猛得睁眼,天和地仿佛被这个人隔开了一般,他震惊地看着挡在他前面的盛满,“你怎么在这儿?!”
那树干壮而粗糙,盛满感觉后背火辣辣地疼,他忍着痛,抬手在多安头上敲了个板粟,“刮台风了不知道躲一下再走,今天八级台风知不知道,你这个小身板就不怕被风刮走。”
“八,八级?”多安隐隐有点后怕,但是他不是怕自己真被刮走,自己也这么高的个儿,不残不废的,哪儿那么容易被刮走。他是怕被刮伤,去医院要花钱。
“啊!快给我看看,伤到了吗?”说到医院,刚才那一声响似乎还在耳边,多安拉不动人,干脆转到盛满身后,撩起盛满的短袖,后背上有一条粗壮的红痕,有些地方已经破了皮露出血肉,“你替我挡什么呀!疼不疼!”
“不替你挡,砸的就是你的脑袋,你得开瓢,走,赶紧找个地方避避,这雨马上就要来了!”
多安被人拉着跑,担心盛满的背,“先去医院啊!先看你背上的伤!”伤口在跑动间流出鲜血,染红了盛满的白t裇,多安心疼得眼红。
盛满拉着人进了一家咖啡店,进门没多久,暴雨便倾盆而下,噼里啪啦地打在咖啡店的钢化雨棚上,进了门的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