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满,我踏马让你还手!”
谁要你一动不动被我打的?我踏马让你来跟我打拳,不是让你来装可怜的!
又是一拳,全部冲着身子去,一点都没招呼在脸上,残留的理智让他还保持着一点清明,这是知知的婚礼,他不能在知知的婚礼上闹崩。
还是这样的眼神,多安出离地愤怒,直勾勾地看着他,坦白而明确地告诉他:打吧,打死了他也不会还手!
凭什么!你凭什么?!
多安眼眶通红,凭什么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凭什么找他七年!凭什么对他这么好!
凭什么?!
凭什么欺负他什么都记不得?!然后把所有的信任所有的宠爱,一切的一切都捧在他面前!
凭什么?!
凭什么一步一步地堆积砝码,一步一步地蚕食!一步一步地让他再次深陷?!
“你踏马到底凭什么?!”多安嘶吼出声,声音压在嗓子里,悲痛地无可复加,哪怕再多一分,他都感觉自己快被逼疯了!
凭什么?!我要你对我好了吗?!他明明那么绝望地恳求过,为什么,为什么七年前不能听他说一说!
盛满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无措地伸出手想抹干净多安眼角的泪。
他手在抖,自己却无知无觉,整个心神都在多安的身上,“怎么办?我答应过你大哥,不让你哭…可是…却还是让你哭…宝宝,别哭好不好?”
他握起多安的左手,拳击手套包裹着像机器猫的大爪子,“怎么才能出气,怎么才能让你不做噩梦?你随便打,别哭…”
他语气近乎在奢求,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这样一个糟糕的人,我这样一个糟糕的人,明明知道你疼得厉害,明明知道你哭成这样,还是不想放开你的手,还是不想放你离开,你能不能再看看我?
他慢慢靠近,下一秒却被一剑封喉,一柄明晃晃的钢剑还在面前颤动着剑身。
多安一剑横出,剑尖直指盛满的喉头,满脸泪痕,“别上前。”
盛满怔在当场,多安眼神复杂而痛苦,他伸手,只想抹平他皱起的眉。
僵持。
无声地哑剧。
一个不想放手,一个不想好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多安握剑的手不易察觉地晃动,体力再也不支,眼神涣散开。
钢剑落地的同时,盛满已经上前接住多安软倒的身子,还带着泪痕的脸终于在疲惫中闭上了双眼。
盛满轻手轻脚,怀里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易碎的珍宝。
还有机会吗?当这双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还有机会再这样把人搂进怀里吗?
最后一次了吗?盛满低头亲吻上多安的额头,额上的丝已经被汗浸湿了,黏在一起,他轻轻拨开,无比爱怜无比珍惜。
怎么办?
再一次,他手足无措,慌成了一堆乱麻。宝宝,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拿我自己怎么办?
怎么才能让你原谅我?怎么才能让你不痛苦,怎么才能让你开心地笑,怎么才能回到今天以前。
盛满听着多安轻轻的呼吸声,低头解了多安的拳击手套,右手,左手。
指节光滑,没有受伤。
指节光滑!
多安左手上的婚戒已经不见了!
盛满慌乱地往四下看去,掉了吗?!掉哪了?!
健身房的地面干净而简洁,有什么东西掉上去一目了然,盛满抱着人,四下看了又看。
没有!拳击场没有!击剑没有!跑步机没有!球台没有!
他们的婚戒没有了!
昏睡的人突然咳了一声,盛满一摸,才现多安身子冰凉。
对了,多安,先得把多安带回去睡,冻了一晚上,现在又出了一身冷汗,该受凉了!